月太妃的居所设在王府的最东边,对面的便是先帝未登基之时的正屋,这么多年了,虽说先帝妃子不少,可最得宠还是她。 如今,正是值十月中旬初寒来临之际,她本就受伤加上穿的本就有些单薄,这一路过来忍不住直打哆嗦,直到进入了月太妃院中方觉得好些。 翠儿早已跑到前头去给主子报信去了,独留柏酒柯一人在这院中徘徊。 世安苑.——曾经,她最喜爱的名字。 世上最尊贵的东西,莫过于是一世安康,平安而温馨。 说来也是可笑,生在帝皇家的他们,谈何一世安康? 正当柏酒柯感慨之际,月蕊舒身边的两个丫头小菊跟翠儿高高在上的走了过来。 “你赶紧进去吧,太妃娘娘听说你来了,忙吩咐了厨子炖了已过子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呢,可真便宜你了。” 翠儿一脸鄙夷愤恨,真心不知,月太妃为何会突然变了样,居然,这般对她好。 柏酒柯眼眸一亮,同为震惊,隐隐约约闻到了屋子里飘出来的鲜汤香味, 这些年,她向来恨自个,便是见也是不会见自己一面,如今,竟会改了态度,当真是让自个始料不及。 她也是不在多做耽搁,快步的走了进去。 一进堂屋便见落座在正中的貌美妇人,虽说,是一袭素白衣裳,稍作打扮,可仍旧风韵不减,也不怪先帝对她宠爱有加。 “小柯,快过来,让母妃看看你的伤可好些了?”月太妃目光关切的招呼小菊过去, “.............” 一时,柏酒柯并不知改如何作答,正准备上前时,却不知为何竟清晰的看到小菊居然殷勤的向自己伸出了手,眼眸中,竟没平日里的那份骄横。 真是奇了怪了......... 他们今天都没事吧,怎么对自己这般的好了,柏酒柯只当是这段时间他们做的太过,而对自己有些愧疚吧? 好歹,自己也是皇上赐婚,自个父亲更是一国的相爷,若是自己真闹起来,只怕,他们也是讨不到半分好处。 愣了片刻后,还是搭着丫头的手,往她身边走去。 “真是苦命的孩子,小小年纪,竟是要受这么多苦..........也不知,这几日,你是如何熬过来的。”月太妃满眼疼惜,拉着柏酒柯落座。 “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乌鸡汤,快喝。好好补补身子,这里面的药材啊,都是母妃我按照大夫的嘱咐特地为你调制的。” 自己受的苦,不都是拜她所赐? 自己是料到了他有可能会惩罚自己?向以前一般羞辱自己,可,眼下,自己是越来越搞不懂了。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,此番,这般跟自己说话,倒是让自己更加感觉毛骨悚然了。 “母妃,你真的不怪我了,毕竟,这个事情,是我让王府丢脸了。” 柏酒柯试探的问着,而后接过丫头手里的鸡汤,珉了一口,虽说是药膳,可却被掩盖了药味,倒是格外的鲜美。 “你这傻孩子,若非,他们做的太过,你又怎么会...........算了,都过去了,母妃,自然是不会怪你的。” 月太妃话锋一转:“话说回来,此次事情闹得这么大,多少也是传出去些的,终究也是不太好听,况且,焱儿接手暗卫在即,断然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............” 柏酒柯默默听着,不发一语。 言外之意,她已然清楚,左右不过就是离开王府,心中早有准备,只是言下之意,却是要她自己提出。 柏酒柯当然清楚,这对自己来说,面临的是什么,柏家,自己自然也是无法在回去了,皇上那边,当然,自己也无法交代。 说不定,还会连累柏家,柏家之所以有今日,也全在于当初,自己答应皇上的条件嫁入王府成为皇上在王府中的密探. 这些年来,自己从未给他提供半点有用的信息,皇上对自己已然是很不满。 之所以,未曾发作,乃是跟自己晋王妃的身份有些关系,可若是真的离开了晋王府,究竟会如何,柏酒柯甚至都不敢想。 “其实,那日发生的事,焱儿也是有责任的,近日,我也一直让他去给你道歉,可他就是好面子,愣是不愿服软.........” 月太妃愁眉不展,看起来十分焦虑。 她悄悄打量了眼柏酒柯,又道:“毕竟,这夫妻之间,那有什么隔夜仇,虽说他是过分了些,可近日他虽嘴上不说,可也因当日打你的事情很是自责,只是面子上放不下来而已,不如,小柯,你前去书房看看他.........” “...............” 月太妃此言一出,饶是想到了很多,也愣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会来这么一出。 之前,在他们眼中,自己可是“罪人”,她更是恨不得自己离开晋王,离开王府,怎么,如今,倒是让自己往她儿子身边凑了? 莫不是就真的不害怕自己真的会出卖她们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