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令只顾着低着头往前走,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的方向不对,搓了搓手,自己是觉得愈发的冷了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 直到发现不对劲,自己已经快要到未央宫了。 太医令看着还有一半还未走完的长巷,暗道了一句不好,也是难怪自己今日感觉太医院距离冷宫是那么的远了,敢情是自己走错了路。 且还是往未央宫的方向,这未央宫住着的可都是宫里的女官,如今又是半夜,若是要被人撞见自己前来这个地方,怕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,搞不好还会被拖进慎刑司。 想想便觉得恐怖,忙转身往回走,可因为慌张,自己竟是没看清路,好似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,差点没摔个五体投地,心中暗骂了一句。 整理了一下衣衫,却不曾想不远处正一群人举着灯笼向自己走来。 “公主殿下,王妃娘娘,就在前面。”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,太医令看着周围围着自己的人,尤其是看到灵犀和柏酒柯的时候,自己忽然好像是知道了,自己应该是掉入了别人的陷阱中。 包括今日发生的一切“巧合”,好似都是别人计划好了的,可是,自己想不通啊,这根本就没有理由,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? 好似,自己跟她也是无冤无仇啊,这样做,到底是为了什么? 柏酒柯看着慌乱的连行礼都忘了的太医令,问道:“太医令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“回娘娘的话,方才是有人来太医院通报说,冷宫里的沈妃娘娘身体不适,让微臣过去看看,这不,微臣是看诊回来,准备回太医院呢。” 太医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颤颤巍巍道。 “是吗?什么时候,太医令竟是这么的好心了,之前本宫可是听说了,这冷宫里的人,都是不详的人,又是皇上所厌弃的人,便是真的死了,那也是无人知道的,何必要去为那些人就诊,沾染了一身晦气。” “这句话,本宫可是记得,是出自太医令你的嘴中,怎么,如今,太医令是改了自己的心性,竟是这般的好心,大半夜的都往众人所厌弃的地方为不详之人诊治,难不成,就真的,不怕染上一身的晦气吗?还是说,太医令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这不过就是你的说辞而已?” 灵犀正视着他,仿佛是要将他的心思全部看穿。 她从小生活在这宫中,宫里的残酷,她比谁都要清楚。 在这宫中,一但你失势,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脚,要么,便是冷眼旁观,又有谁会真正的伸出援手。 何况,他根本就不敢对视自己的眼神,且整个人都显得慌慌张张的,更加是让自己肯定了,他就是在说谎。 “微臣...........”太医令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,坦然的去对视灵犀的眼睛。 “公主殿下,王妃娘娘,你们看那是什么?” 旁边的宫女惊呼道,指着太医令面身后,仿佛是吓得不轻。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他的身后,大雪的覆盖下若隐若现的好似是有一只人的脚,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后,无不惊呼着退后一步。 见他们如此反常,太医令疑惑的转身,只见自己身后正躺着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女人,虽说现在她浑身都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着,加上她的脸朝下,看不清她的容貌。 而方才绊倒自己的东西,应该也是这个宫女,想到这里,忙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。 满脸惊恐的看着曾经绊倒自己的东西,在看了看周围的人,这下,自己真的是慌了,“公主殿下,王妃娘娘,这..........这真的不管微臣的事,微臣真的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躺着一个人。” 见周围的人都还在看着自己,而且,灵犀和柏酒柯她们也根本就没有因为自己这样说就相信自己,虽说是没有说什么,可是自己感觉的出来,在他们的心里,肯定是认定了这个事情就是自己做的。 而且,设计自己的人,定也是算好了时间,等自己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让她们过来,好目睹了这一切。 届时,这里只有自己一人,就算是自己说不是自己杀的,只怕,也是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人相信自己。 不得不说,这些人的心思还当真是歹毒。 太医令见她们两人面无表情的,似乎没有要立马抓住自己的意思,可似乎也根本就没有要相信自己说的话,一下子有些急了。 她们出现的过于巧,竟是连着一切就是她们自己陷害自己的错觉都出来了。 这几日,这晋王妃的事情可都是闹得京城人尽皆知,虽说后来说是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件事并非是她做的,可是并未找到凶手,难免她不会为了彻底摆脱嫌疑,陷害自己? 记得前几次,自己曾因月太妃的关系,几次她宣召时并未前去,更是阻扰过太医前去为她诊治,难保她不会趁机报复? 太医令转身上前走到那女孩的旁边,蹲下来,本想着试探一下这宫女是不是真的死了,可,在手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,却被冷的打了一个冷颤。 且自己还能够感觉到这副身体也已经僵硬了,显然已经是死了很久了。 太医令如触电一般的将自己的手收回,愣了一下,还是再次伸手将那人的身体翻了过来,将她脸上的雪扫掉,整理好她的头发,此时大家才看清她的脸。 人群中有人惊呼道:“这...........这不是余司长吗?” 柏酒柯回头,看着自己身后惊讶的几个丫头,问道:“你们认识她?” 许是因为方才被吓着了,几人是相互搀扶在一起的,见她问话,方才松开手。 其中看起来年长些的宫女上前福了福身,道:“回王妃娘娘,是的,她就是司膳房的余司长。” “我也是司膳房的宫女,故而认识她,不过,早前她曾跟我说她今日要早些就寝,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还发生了这种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