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在哪里?”夜流怀忙里偷闲地又踹了一扇门。 那是红木门,价格昂贵,最重要的是踹坏了,还不用赔,这便宜不占白不占。 恭王却兜不住了,咬着牙,“在一所别院!” 夜流怀收起脚,叫他领他过去! “太子驾到——” 太子大步进来,方才街上那些传言他都听到了,知是恭王搞的鬼,所以特来瞧瞧。结果就看到了王府那混乱的一幕。 太子眉头一挑,差点没笑出来,但忍住了。 他不动声色地替夜流怀把人缠住,“阿正,陪本宫下棋。” 夜流怀便趁机先走,临走时不忘逮住刚才那个传话侍卫一起过去。 那边,恭王的手下已提前收到消息,未免牵连到恭王头上,所以他们让秦朝露滚! 秦朝露茫然无措,刚还一副她敢走一步就杀了她的气势,这会又是敢留下就杀了她,这到底是让她走还是不走? 那些人却懒得多说,只做了个拔剑动作。 秦朝露不敢多问,弱弱地走出去,临走时还不太确定,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。 那人拔出宝剑。 秦朝露撒腿就跑。 等他们出府之后,府中也人去楼空。 高高的宅院,只大门虚掩着,在微风中吱呀作响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。 秦朝露蜷缩的马车里,双手抱着双腿,头埋在腿里,又懵又怕。 马车外,一脚步声蹭蹭过来,修长的大手撩开了车帘,熟悉的容颜出现在她视线里,是夜流怀。 秦朝露差点就想抱着他大哭一场,但到底还是忍住了,她哽了哽,望着他的眸子,委屈巴巴问道,“你去哪了?” “没事吧?”他替她拂去头上的蜘蛛网。 秦朝露低着头,身子轻颤,对于刚才那莫名的遭遇,至今还心有余悸,“差点就死了。” 夜流怀手一僵,幽深的瞳孔突然窜出两道怒火,极力克制着,才又哑着声问道,“他们可曾动你分毫?” “没有。”就是恐吓了。 夜流怀仔细检查了她浑身上下,好像的确没有伤口,想来恭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,无非就是想借机把他拉过去罢了。 “对了,他们踢我屁股!”秦朝露抬起头来,满脸认真地看着他,圆润的眼睛眨巴眨巴,蕴藏着委屈。 “我替你报仇!”夜流怀转过身去,幽深的瞳孔骤然一冷,然而那恭王手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,哪还会在原地等他。 夜流怀双拳握紧,这笔账他记下了,他日,必加倍追讨。 “走,我们进宫。”他钻进车内。 车夫稳了稳心神驾车往宫里去。 “我能不能不去了?宫里都没熟人,去了也没意思。”秦朝露低头玩弄鞋上的绣线镶边。 “可你是大夫。治瘟疫,你也有功,且太子邀你前去。” “那就更不能去了。”太子都想杀她了,她哪敢去。 “为何?” 秦朝露依旧低头玩弄鞋子,“贺大夫也有功,他怎么可以不去。” “他有事,太子应允了。” “那我也有事,我也想让太子应允。”说完,她抬起眸来,再次委屈巴巴的看着夜流怀,“你帮我同太子说说呗。” 夜流怀心头揪疼,也不知从何时起,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关注了。若果是因为曾经他差点娶了她的原因,才会格外关注的话,这事也已经解释清楚了,他该放下才对,为何? 为何反而更关注了? 秦朝露见夜流怀半天不说话,以为他不愿意同太子说,秦朝露眼里浮起失望。 夜流怀瞳孔一缩,心更痛了,叹了口气,“我可以帮你去说,你也可以不用去。 不过,你不是想把药卖进贵族圈吗? 既然如此,碰到一个两个贵族,参加贵族宴会那便是必须的了。 除非你想放弃?” 夜流怀偏头过去,眸光认真地看着她。 秦朝露咬着唇,可不想在他面前放弃,更不会服输,只是她害怕,她纠结。 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卖药这事的?贺大夫同你说的?” 夜流怀点头,“他临走前,让我帮你一把。我……” “不要!”秦朝露拒绝,她才不想在夜流怀面前示软,这样她只会觉得更加抬不起头来,日后相处也无法再昂首挺胸的正视他。 “那你还要不要去?”既然不想他帮忙,就得靠自己。那么今天这个宫宴便是她迈开未来的第一步。 “去,去!”秦朝露深吸口气,压下了所有的恐惧,决定去。 夜流怀嘴角一勾,大手在她脑袋上轻抚了抚,颇欣慰道,“好姑娘,我看好你。” 秦朝露抬起眸来,怔怔地看着他。 夜流怀笑容一收,手突然僵住了,目光盯着大手,心里莫名慌乱。 秦朝露也怔住了,好像就是从那天听到夜流怀说起关注她的原因那天起,她就莫名其妙开始多想了。 尤其是越想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,就越是胡思乱想,她感觉自己脑子坏掉了。 秦朝露挪开视线,面色泛起不自然的红晕。 夜流怀也不自然,二人各自怀揣着心思,车内安静异常,谁也不敢看谁。 马车哒哒地往宫门方向去。 快到的时候,夜流怀才想起来,秦朝露还穿着男装,这也就罢了,但这衣着发髻都脏乱了,这要是入宫怕是要担大罪的。 罢了,他抽出车厢内的暗阁,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。 秦朝露看看衣服,又看看夜流怀,小脸跟烧灼了一样,眼神无处安放,亮晶晶的瞳孔里逐渐浮起雾气。 夜流怀自觉转过身,“我不看你,快点换上吧。” 秦朝露砸吧嘴,满眼皆是委屈,“不换行不行?” “可以。” 她眼睛一亮。 “那就自我了断吧。反正这副尊容到了圣驾前也是一样的下场。” 秦朝露不再多说,弱弱地拖过衣服,转身去换。 夜流怀余光眸了一眼,瞧着小手慌乱不安的脱衣服,他老脸一红,赶紧转过去。 微风自窗外吹进来,吹得他耳朵一红,心跳加速。 “不许偷看啊!”秦朝露不放心。 “嗯。” 她这才慢慢打开那套衣服,奇怪的是,这套衣服居然比先前穿过的夜流怀的衣服要短一些,虽然还是有点长,但好多了。 秦朝露好奇,“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