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华刚从隔壁出来,去后厨打了个转,假装从后厨出来,谁知道一出来就碰到这种问题,顿时心虚起来。 “奴婢,奴婢也不知道。呵呵,呵呵……” 秦朝露坐在石桌上,双手撑着脑袋兴致恹恹,“你刚去哪了?找你半天不见人?” “我……后厨……” “我刚从后厨出来。”秦朝露戳穿道。 “我,我去,找……前一任主家了。” “他们不是搬走了吗?”秦朝露转过身来,好奇地看着她。 “是啊!”朝华尽量装得镇定地说道,“工钱还没结完。周伯买奴婢来的时候,还替奴婢料理过,奴婢这是去找周伯拿银子了。” “哦!说起来我也还有一笔工钱没拿到手呢!”秦朝露转回去,抬头望天。 夜流怀掂掂手里的钱袋子,捉摸着是给还是不给。 朝华转移话题,“小姐,您今早卖东西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,怎么一回来又不开心了?是赚的太少不够花?” “不是!”是心情不好。 自从跟夜流怀表明心迹又被拒后,秦朝露就心情不好了。 白天忙碌的时候还能分散注意力,可晚上一静下来,就忍不住胡思乱想。 毕竟是失恋了,哪那么容易就能抽离出来。 而且她还决定,有朝一日,她能自己站稳脚跟的时候,要以全新的面貌站在夜流怀面前。 当然了,如果是失败了的话,那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,毕竟她也要脸。 所以压力一大,就更心烦了。 朝华站在身后也不知该安慰些什么,只听着她唉声叹气又觉得不安慰也不好,良久才挤出一句,“小姐,你晚饭想吃什么?” “大猪蹄子!” 朝华砸吧嘴,五味杂陈地看向隔壁宅子。 …… 晚饭十分,朝华还是听话的弄来了两只卤猪蹄,不过猪蹄有骨头,她正想去找东西把骨头剃了,却一回来看见秦朝露早就撸起袖子一顿干了。 看她那狂啃死咬,怨气冲天的劲,朝华庆幸公子没在场,否则,被咬的该是他了。 “朝华,买点酒来,我渴了。”秦朝露含糊不清地说着,手上动作没停过。 朝华忧心忡忡,“小姐,您渴了就喝茶吧。奴婢给您倒茶!” 秦朝露气冲冲地将猪骨扔回盘子里,盘子发出咚得一声,朝华跟着一颤。 “大晚上的喝茶,是不想让我睡觉了不成?” “好,好,好,奴婢这就去买,您等着。” 朝华匆匆提了两坛酒来,这两坛都叫她兑了水,但又担心小姐喝出来,勾兑得不多。 哪曾想她家小姐抱着酒坛就是一顿喝,压根就没喝出来,朝华心里后悔,早知道兑个大半坛。 如今,她也只能劝着些,“小姐,您少喝点。酒多伤身。” “小姐我心都碎了,还在乎身体?”秦朝露一边喝一边哭。 朝华心揪起,暗暗责怪公子不应该伤害小姐。多好的小姐啊,要是成了他们家少夫人,于他们做下人的也是好的。 朝华正暗暗腹诽她家公子,却不想一扭头就看见他们家公子幽灵似的站在门口,朝华吓一跳,急急退出去,又将门关上了。 屋里静悄悄的,只闻秦朝露的哭声,声嘶力竭地响起。 她酒品极好,喝醉酒后,也就哭几声,发发牢骚,断不会有摔东西,发脾气的时候。 偏得就是如此,才更叫人心疼。 男人负在背后的手微微颤抖,想上去抱她,却又忍住了。 但秦朝露却突然抱住了他,油腻腻的手在他玄色袍子上蹭来蹭去,留下两个浅浅的痕迹,还带着卤香味,嘴里骂骂咧咧,“夜流怀,你她娘的混蛋!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,干嘛说的这么直白! 搞得老娘好像非你不可一样,呜呜…… 老娘虽没你有钱有势有地位,但论相貌,身材,年龄,那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,你是什么东西!你就是一块豆腐渣! 呜呜……你这块豆腐渣,你凭什么嫌弃老娘,老娘还没嫌弃你老呢!” 男人表情复杂,“……你喝多了!” “我没喝多!我清醒着!”秦朝露抱着豆腐渣的手一紧,因为是坐着的原因,正好捏在他屁股上。 豆腐渣眉头一蹙,深吸口气,大手掰开她的手。 没想到她吃醉酒之后力气如此大,捏的也紧,他越是要掰开,她捏屁股的手越是紧。 男人垮着脸,又忍着痛,心情更复杂了,“秦朝露,你喝多就喝多,别动手动脚!”方才还觉得她酒品极好,刚说完就啪啪打脸,看来以后不能这么早下结论。 “我就动,我就动了怎么样!你他娘在老娘梦里还敢跟老娘横,当心老娘一睁眼,你就没了!” 男人,“……” 秦朝露抓着自以为梦中的夜流怀,一边抓一边骂。 男人就这么默默地忍受着心灵和身体的摧残,面上已经摆不出任何表情。 由于秦朝露的说话声不小,外面的朝华和几个护院都听见了,朝华捂着嘴噗嗤笑。 她家公子才二十七,尚未而立,还是风华正茂的时候,却硬生生叫小姐说成了豆腐渣。 也就她家小姐敢这么数落公子,这要是换做别人的话,这会应该已经成豆腐渣了,还是不开玩笑的那种。 秦朝露此时已经吃的迷醉,尽管朝华那丫头偷偷在酒里兑了水,但她不胜酒力,又这么两坛子灌下去早就神志不清。 “夜流怀,你是不是嫌弃我?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寡妇?”她抬起头来,泪眼婆娑又满目恨意地盯着他。 他大手一僵,心里揪疼,低低道了声,“不是。” “骗人!”说着,拿起酒坛继续喝。 男人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,此时他发现她不光脸红了,身上也红了,而且酒红之后还有明显的白点,这姑娘对酒过敏。 “别喝了。”他抢过她手里的酒坛。 秦朝露抱着酒坛还要喝,“要你管!” 男人叹口气,抱起秦朝露往寝屋去。 秦朝露拼命反抗,被抱起时,挂在他胳膊外的两条腿还拼命扑腾,以至于抱起来颇为吃力,但男人还是抱稳了。 朝华和几个护院看他们过来,纷纷抬头望天,顺便捂住耳朵。 男人好不容易把秦朝露放到床上,秦朝露又突然抓着他的衣服一顿擦。 男人皱眉,很怀疑她在装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