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朝露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。 夜流怀看她哭得脸都红了,可见刚才是伤心得不行,就是不知到底在伤心什么,莫非她发现了什么? 夜流怀看着她,想问,又不知该如何问,最后想想还是先不问了,抱着她往二楼去。 秦朝露不想看着夜流怀免得又想到造反一事,再哭一场,是以目光绕开他,看向旁处,心不在焉地将沿途的风景掠了一遍。 流怀阁她熟悉,算是第二次进了。 第一次就是得知夜流怀乔庄成武呈之后,她气得上门来质问,结果夜流怀死活不肯出来。 她一气之下又爬墙又自杀才逼出了夜流怀。 那次是晚上来的,也不是走正门,是直接被夜流怀抱着上了二楼,所以很多景物地形都没看清。 这会倒是看清了。 流怀阁跟老太君的蓬莱斋差不多大,也是有院有池,单独一个流怀阁就是寻常人家一个小宅子,可见其大和全。 秦朝露记得初来夜府时她曾好奇过夜流怀住的地方是怎么样的,如今倒是见到了,的确是想象中那般高贵,大气,只是因为见过皇宫等大场面,加之跟夜流怀混熟之后,心境就大不一样了。 初来乍到时,会好奇和震惊,现在看到也就一般心境。 当然,在这一般心境里还夹杂了一点小小的不羞耻的心思,那就是,这里早晚也会是她的,所以再看这些花花草草,亭台楼阁什么的,就会有种看自己房子的感觉。 秦朝露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,脑子里想了些有的没的,然后情绪也岔开了。 夜流怀侧身用胳膊肘推开二楼的书房门,要抱她进去。 秦朝露目光却停留在书房旁的另一个房间,那房间明显就比书房大,可见是夜流怀的房间,她要去那间,那间还没去过。 她抬起眸,目光拼命地朝夜流怀示意。 夜流怀垂眸看她。 她抬眸看他,快带她去呀!干嘛不去!是不是房间里有见不得人的秘密? 秦朝露视线一眯,颇有深意地盯着夜流怀。 夜流怀气笑了,“你倒是挺会挑!” 那是! 夜流怀抱着她转个方向去了他卧房。 秦朝露目光直瞪瞪地看着他房间。 哇!果然是男人的房间,跟她的就是不一样。 一进去,各种呈列布置,色调都是以男人灰沉的色调为主,装饰也就是些刀剑兵器并一排兵书。 卧房没有前后屋之分,是一个空旷的大屋子,中间隔着屏风,屏风后面就是夜流怀的床榻。 夜流怀抱着秦朝露绕到屏风后,放在自己床榻上。 秦朝露看着他的下巴,脸颊微微一红。 她似乎明白了夜流怀抱她去书房的原因,现在挪地还来得及吗? 她看向他。 “晚了,手臂酸,抱不动了。”夜流怀放下她,抬手揉揉手臂,又俯身过去,故意凑近她,盯着她慌乱心虚的视线,极暧昧地说道,“反正这里早晚会是我们两的,就当是提前适应了。” 夜流怀这么一说,秦朝露脸都快烧灼了,眼神匆匆避开,偏偏夜流怀俯身下来的,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避无可避,干脆闭上眼算了。 夜流怀忍不住笑出声,又刮了刮她的鼻子,心里弥漫起说不出的甜蜜。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房间的未来女主人会是什么样子,他们会在这里过怎样的生活。只是十六岁那年朔城一战之后,他就满心满意都是报仇,再也没敢想过,现在倒是不用想了,因为早已近在眼前。 夜流怀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未来的女主人,看了良久良久,心里的甜蜜泄露出来,显在脸上,绽开笑颜。 他小心翼翼地扯过自己的被子给她盖上。 秦朝露手指悄悄勾住他的袖子。 “我不走,就在这陪你!” 她这才松了口气,继续闭上眼。 夜流怀坐在床沿静静地陪着她,独享难得的属于他们两的平静时光。 秦朝露心里上蹿下跳,想东想西,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场景,最后脑子一转突然又想到上次她用自杀的方式逼夜流怀见她,最终见是见到了,但是这男人放下她之后竟然想走,害得她伤心许久,差点就心如死灰了。 现在他倒没上次那么拒绝了,只是一想起上次那事,她就莫名来气,现在补上上次的白眼还来得及吗? 秦朝露趁他在,补了一个。 夜流怀一脸莫名其妙,她这是想赶他走? “那我出去了。” 不要,不要!秦朝露拼命摇头。 夜流怀无语,“那你刚才那眼神是什么鬼?” 秦朝露看屋顶。 夜流怀颇无奈,她现在说又不能说,写又不能写,好些问题,要么他自己体会,要么等她好了再让她说。 偏偏他体会不了,但等她康复又好漫长,这段空白期间,各种疑虑吊着他,委实折磨人。 夜流怀在想,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他们正常交流的,然而扫了一圈,并没有,他泄气地吐了口气,颓靠在床柱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