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管家和杨帮主二人迎面进来。 秦朝露迅速收起情绪。 杨帮主在下首位置坐定,肖管家径直上了上首,与秦朝露隔桌而坐。 秦朝露虽不明白为何一个二帮主会比大帮主架子还大,但也懒得问,她现在还需要再做一件事,就是合理解释为何自己这么矮的个子要穿这么大的衣服和靴子。 这点,这两位应该是很想知道,毕竟她方才往里走的时候,背后两道视线都快把她烧了。 “咳咳。肖管家,府上可有三寸长,三寸宽,七寸高的木头,给本王拿两块。” “殿下,这是要做甚?”肖管家不解。 “有用!”秦朝露学着夜流怀的神态,侧眸轻扫又落下,口气也带着与眼神一样的不屑。 肖管家胸口起起伏伏,终究是不敢在她面前叫板,只好命人去准备。 然后秦朝露拿了木头当众垫在靴子里。 这靴子是夜流怀的。毕竟扮人要扮全套,而且她出门穿的是绣花鞋,女装当然是跟绣花鞋搭配了,谁会穿靴子。 不过别以为夜流怀把靴子脱给她,他就光脚了,他还有一双。 他们来的时候就打算在外玩几天,所以备了些衣服鞋子,没想到这会竟然派上大用了。 秦朝露低头塞木头时,思绪有些岔开,忍不住想到如果夜流怀穿她的绣花鞋会是什么样子,然后又一想,他穿的进吗,这场景看起来有几分滑稽。 想到这,她忍不住抿嘴一笑,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在这场合不适合分心,她赶紧又收起情绪。 木头塞进靴子里,她踩在木头上,这样总算高了些,看起来是个正常男子的身高,不过她不敢走,怕摔了,出洋相。意思表达清楚就可以了。 肖管家和杨帮主看得目瞪口呆,饶是行走江湖大半辈子,见过场面无数,情绪也收放自如,还是没忍住在这场面破功,他们那惊讶错愕,又活久见的样子简直像个二傻子。 秦朝露觉得他两还是这个样子可爱些。 “怎么了?”她憋住笑手支脑袋,故作一脸淡然。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只要自己绷住不尴尬,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。 现在,他两就是那个别人。 两人摇摇头,视觉冲击的厉害,有些回不过神来,难道传说中战功赫赫高大威猛的煞神王爷其实就是个矮个子,而传说其实都是骗人的假象? 两人心碎了一地,虽然他们跟夜王不是一路人,但都是英雄男儿,自然会对英雄格外敬重,但眼下,他们有点敬重不起来。 秦朝露想笑又不能笑,使劲拉长一张脸,显示自己很高冷的样子。 装夜流怀太累,虽然她了解他的言行举止,但也不甚了解。因为他在外人面前是高冷的,在自己面前永远温柔似水,还有点流氓,所以她很少有机会看到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是有多高冷。 未免出纰漏,倒不如加点自己的小小的差别,将整个人物往自己能掌控的方向拉,这样,就算出了纰漏别人也瞧不出来。 果然,肖管家先平静下来,他觉得是个人都会有点小癖好,尤其是地位越高的人,那癖好更是千奇百怪,他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。 而且夜王嘛,那可是百姓心中的正面人物。 坊间对正面人物的传颂往往都是高大英俊的,而像他们这种人往往被传得奇丑无比,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传说会跟事实天差地别了。 这么一想,肖管家倒也平静了许多。 杨帮主看他平静下来,一脸见过世面的样子,自己要是再执着这个问题就好像他没见过世面似的,所以也不再纠结。 秦朝露亲眼见证着这两人的表情从平静到震惊再恢复平静,那模样精彩绝伦的就跟街头变脸的师父一样。 搞定了这个漏洞,接下来要补另一个。 她想,以这两人的警觉,应该不会就此停止对她的怀疑。 马车就在外面,她又没带护卫。 这个时候,难保七煞帮的小喽啰不会去搜车,所以必须解释一下车上女装的事,还要解释的没有刻意的痕迹,这就有点难搞了。 秦朝露心里飞快思索着说辞。 外面,那小喽啰得了肖管家的命令后,带了两人登上马车要去翻查车上的东西。 “看仔细了,哪些东西放在哪处,一会原封不动的放回去,别让夜王殿下发现端倪。” “是!” 夜流怀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已经被未来媳妇玩坏了的事,要是知道的话,他一定会被刚才那一幕气笑在地,然后拉着媳妇狠狠惩罚一番。 当然,眼下他只想快点找到锦阳公主,然后带着她跟媳妇汇合,因为心里边还惦记着媳妇的安危,担心拖得太久假夜王的身份会被揭穿,所以他这个真夜王就必须要到场。 黑夜之下,一道身影纵身一跃,避开重重守卫和通亮的灯火,混进锦阳公主的闺房。 意外的是,他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两个家丁,其中一个衣服被扒,想必是公主穿了家丁的衣服扮作家丁逃了出去。 那也许应该没什么危险了。他及时抽手折回,决定去看阿露,他家阿露还身处狼窝之中,他不放心,得过去瞧瞧。 夜流怀纵身一跃,又从后院翻到了外面,再从外面绕过去,绕到正门。 正好此时,那几个小喽啰正在翻他们的马车,刚才还说好翻查完放回原位,但就是有个别人盯上了夜王家的糕点以及银子。 馋嘴的忍不住捏了一块放入嘴里,细品着夜王府的东西,嗯,好吃,真好吃啊,不愧是夜王府的东西,就是不一样。 那小喽啰吃完一块还想吃。 夜流怀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给媳妇的糕点让别人吃了,一怒之下,临门一脚踹了过去。 小喽啰一个不防,被踹飞出去,手里捧着的糕点散落一地,整个人被拽倒在,背部与地面摩擦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,骨头断了。 “哎呦,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踹你爷——爷爷饶命,饶命,噗——” 小喽啰刚开口叫嚣,夜流怀就以飞快地速度冲过去,一脚踩在他脖子上,在小喽啰求饶声中,眸色一沉,脚越碾越重,最后碾碎了他的喉管,小喽啰当场气断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