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寒风肆虐在本就破旧的小屋内,一个小小的身影怯怯的靠近躺在床上的人,稚嫩的童音呼唤了好几声,也没见床上的人有任何反应。 小孩儿脸上满是害怕的表情跑向院子里去,隔着低矮的院门喊道:“花婶,不好了……” 隔壁屋子早已传来忙碌的声音,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听着小孩的叫喊声急忙擦了擦手跑出屋子。 “咋了?是不是半夏妹子出事了?”女人皱着眉头心道不好,果然看半夏之前那状况就知道可不能拖下去。 不过看了一眼摇摇欲坠又破烂不堪老房子,满心的担心忧愁只能化作一声轻叹。 快步打开院门走向屋内,借着清晨屋子里还算明亮的光线,可以看到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,没有任何动静。 惊得女人一身冷汗,立马上前摸了摸女子的额头,又探了探鼻息,发现虽然鼻息微弱,却还是有呼吸。 靠近女子才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,想着现在正是这青黄不接的时候,两人分出来的这三年本就过得十分艰难,去年冬天又太过寒冷,两人囤积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粮食这会儿估计也消耗的差不多了。 往年这个时候半夏靠着山里的野菜才能养活两人,今年刚入春没多久,半夏便患病,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去看病,只能这么硬拖着,拖了好几天,本就所剩不多的余粮自然见底了。 急忙上前查看床上女子的状况,发现只是饿过头了,并没有发热,花婶不由得松了口气,自家的状况也就比两人稍微好一点罢了,要是一下子拿出一笔银钱给半夏看大夫,怕是会让自家捉襟见肘。 “花婶,嫂嫂……她怎么了?” 边上那个瘦弱的小孩怯生生的问道,明明是个八岁的大孩子,却因为这几年艰苦的环境,个头矮小的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般,还十分瘦弱。 不过床上的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,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,脸颊都要凹进去了,两个人都瘦的可怜。 “唉!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,我去给半夏妹子熬点药,顺便拿点吃的过来。” 花婶看着小孩那模样就知道半夏生病的这两天,这孩子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,还好自己家里还有点吃的,花婶也不是一个心硬的人,再加上这几年半夏两人的日子虽然也过的很勉强,对作为邻居的自家却很不错。 小孩听着花婶的话,下意识的抬头想拒绝,不过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却让小孩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唇。 半夏是被呛醒的,糊糊一样的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处,剧烈的咳嗽让本就迷迷忽忽的半夏硬生生的坐了起来。 这是谁想害自己啊?半夏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穿着灰扑扑的长衫挽发女子站在自己面前,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,手里还捧着一个有些残破的瓷碗,看不清碗里装了些什么,但是闻着味道,半夏就知道自己嘴里的东西肯定是女子喂的。 “半夏妹子,你终于醒了!” 花婶原本眼里的担忧,在看到半夏苏醒过来之后瞬间欣喜了不少,容不得半夏开口询问现在的情况,急急忙忙地说道。 “我早就说了,让你不要太过劳累,毕竟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能主事的,一但你倒下了,你让鸣哥儿怎么过啊?” 说完把那碗往边上一放,又拿了另一个小一点的碗递过来:“几天没喝水了,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。” 看着半夏略有些痛苦的表情说道。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半夏,只能顺从喝了几口唇边的水,终于将喉咙里那股异样的异物感去除。 虽说自己现在还有些迷迷忽忽,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是谁,为何穿着如此古怪,但是半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十分虚弱,要不是刚刚吃了一口东西,腹下传来的那种灼烧感更加难忍,这人是饿了有几天了吧!不然怎么会这么饿?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围的情况,半夏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多么恶劣。 昏暗的房间里能够依稀看到没几件家具,除了自己现在睡的这张床,其他几乎没什么东西,地上是并不算平整的泥地,而且屋子好像还有些漏风,昏暗的光线并不足以看清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,半夏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自己面前这人身上。 看着半夏好一会儿没有吭声,花婶也没管半夏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劝,毕竟半夏和鸣哥儿的情况自己不能做主,也不能给太多帮助,只能靠半夏自己熬。 “唉!稀粥我就放在桌上,鸣哥儿的也在边上,你晚点将碗拿过来就行了。” 花婶自家还有不少事没做完,既然半夏看起来已无大碍,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与半夏聊天。 这刚入春的时候,每家每户的余粮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特别是蔬菜,冬天储存的那些早已吃完,花婶将自己手下的这些事忙完,还得上山挖野菜。 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人,花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看来自己还得多准备一些分给半夏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