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古时一女弑夫,纵火燃其身,随即报官,言其夫葬身火海,救不得。县令查探,捕死者妻,因何?” 摆赛场的男子惯得查人心意,见魏倾已然是心有想法,却又不好直来来地说,忙上前问道:“小姐可有见解?” “人若丧身火海,临终前必然会挣扎求救,口中必含烟灰,而小女能想到的,县令也一定想得到,只需看看那男子口中是否有烟灰,便可知真相。” “小姐好学识。”那男子自身后人手上取过一支金钗,“小小奖品,还望入得小姐之眼。” 魏倾虽是道了谢接过那支金钗,心下里却极为不爽,怎生得只有一支金钗,不是说这次赛事有南海珍珠,蓝田美玉和满月明珠为奖品么! 冀镡见冀璟满是欣赏地瞧着魏倾,便叩了耳垂道:“这位姑娘倒和二哥的看法一样呢。” “确有几分见识。”冀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魏倾的好感,偏头看向旁边的试题,淡淡道。 冀镡自是知晓冀璟心中已对魏倾起了些许好感,也不戳破,只拈了面前的试题,“这些题目虽有几分难,到底也不是甚废脑筋,二哥可想知晓那船夫弑人案的真相?” 冀璟一愣,拧紧眉头道:“晋阳众公子都解不得,我自是想知晓,想来这赛事结束,主人家也该公布答案了。” “我却瞧着那小姐能解一二呢,”冀镡玉指纤长,正指着站在那道试题前的魏央,“二哥怎么看?” “无知妇人罢了,也当得你王府世子一赞。” 冀镡不言,只假装读面前试题,略略注意了一下魏央的方向,这个小丫头,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。 那主家男子见魏央在船夫弑人案的试题前站了许久,忙上前问道:“小姐可有见解?” “小女子鄙薄,只略通一点家长里短,只觉得这船夫进门不呼家主直呼‘三娘子’于理不合,想来是已知家中并无男子的缘故。”魏央脸上浮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谦卑地颔首道。 众人细一沉吟,可不是,当下便对魏央多了许多赞赏,眼见着自己的风头被魏央盖过去,魏倾来不及思考,脱口而出道:“许是那男子与三娘子原本便有私情呢?” 魏央浅笑,原来前世害得自己惨死的姐姐幼时也不过是草包一个,有私情?有私情会在青天白日里直闯家门呼其名?更何况,哪个好人家的清白女子会将这等腌臜之事随便说出来。 虽是这般想着,魏央却不辩驳,只说了句:“姐姐自是有自己看法的。” 当下高低立现,人群之中已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,早有人认出了魏央几人的身份,没几天晋阳城里就会传出些风言风语,虽不能彻底坏了魏倾的名声,但到底能给她些厉害瞧瞧。 魏央面上不动声色,袖子里早已皓手紧握,魏倾,前世你曾加诸我身上的,我必千百倍偿还! “小姐好见识,”那男子双手奉上一个极为精致的碎玉雕花木盒,打开来顶圆润光滑的南海珍珠几乎叫魏倾看红了眼睛,魏央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和自己抢风头! 魏倾咬紧下唇,尽力平复心中怒火,勉强笑了笑道:“恭喜妹妹了。” “妹妹若是欢喜不若拿去,姐姐乐得博妹妹一悦。”魏央仔细摩挲了那珍珠一番,大方地递了出去。 魏倾被那珍珠柔滑光芒晃花了眼,哪里还去管魏央是个什么意思,当即就要伸了手去接,人群之中立即就起了不平之音。 “瞧这姐姐做的,那副无才无德的样子看了真叫人窝心,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。” “听说是魏府大小姐呢,不过是个庶出,那赢了珍珠的才是嫡出小姐,这嫡庶有别果真不是乱说,你瞧那嫡小姐这通身的气派,再瞧瞧……啧啧……” 众人的议论声叫魏倾回过神来,忙敛了眼中渴望道:“妹妹心仪之物,姐姐岂可觊觎?” 你且等着吧,魏央,等着我步步为营,把你天生嫡女的那些优越感全部磨掉,等着你在这晋阳城中成为人人唾弃的贱婢,等着你匍匐在我脚下,说我魏倾才是最应该得到荣誉的女子! 魏倾秀美的脸已然因为狰狞而略略变形,不过这并不影响在她身后的冀璟因她的容貌而对她产生的好感。 恰这时赵秀和张曼妍也挤了进来,赵秀在人群外围大大约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,挤进人群时脸上便是讪讪的,不过这并不影响赵秀想要陷害魏央的心,只见她朝着人群外围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,又转过头来朝魏央笑着道:“二姑娘好学识呢。” “姨娘过奖了。” 魏央这厢正和赵秀寒暄着,人群却突然变得骚乱起来,原来一匹马受了惊,一不小心闯入了人群密集之处,众人慌忙躲避,赵秀大声地嚷了几句,便想伸手来抓魏倾。 吸引了注意力就想和自己的女儿全身而退?魏央怎能遂了赵秀的心愿,忙借着人群拥挤的契机将魏岚往赵秀的方向用力一推,同时慌乱而害怕地拉紧了魏倾,“姐姐,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