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食收仓后,村正挨家挨户的造访,商量赋税与徭役的事情。 该交什么税,交多少钱,该如何服徭役村正都一一说明。 张运国一共交了三两五钱,把家里的人头税、土地税以及免除徭役的钱全部上交。 村正混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,笑呵呵的试探道:“看来运国今年发财了啊!” 财不露白的道理张运国还是知道的,他故作一副老实诚恳的谦虚道: “哪里,哪里,不过是做了一点小生意罢了,不值一提,不值一提。” 见问不出什么口风,村正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,只得带着银子离去。 家里缺钱交税的百姓,只能拉着粮食去镇上售卖。 黑心粮商只需要在镇上等着,就有无数百姓自动把粮食送货上门。 由于供需关系,黑心粮食趁机把收粮价格压低三分之一,更有甚者直接压低一半。 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,因为官差衙役就在一旁盯着,你不愿意卖可以不卖,没人强求你。很明显,粮商买通了官差 ,与官差狼狈为奸,沆瀣一气,但是税银又不得不交,百姓也只能咬着牙根卖粮。 张运国、张大牛与王铁柱趁这个时间去外村收粮,驴车与牛车一同上阵,由于价格公道,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拉了一百石粮食。 这一边,围网也编好了,张二牛、张三牛与唐雨柔带着围网兴高采烈的来到田地周边。 此刻田地里的谷物已经收割完毕,整片田野一览无余,野兔是想藏都没有地方藏,不过若是野兔不发出动静,肉眼也很难分辨出野兔。 张二牛与唐雨柔把围网展开,用尖锐的木棍插在地上,从而把围网竖立起来。 然后三人从另一边肆无忌惮的冲进田野,四处驱赶可能存在的野兔。如果田地里的谷物没有收割,三人是断然不敢如此行事,一定会挨打的。 野兔的行踪有一定的规律,一般在距离田垄一米五远的地方进食,一旦发现动静,就会沿着田垄快速逃窜。 忽然一只野兔出现在三人的视野范围内,嗖的一下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,没跑多久就撞在了围网上,被网孔缠住,它越挣扎就越挣脱不了。 三人快速向野兔跑去,不知是谁在跑动过程中惊动了另一只野兔,它受到惊吓后四处逃窜,同样没头没脑的撞在了围网上。 张二牛抓着一只野兔的耳朵,把它从围网上解了下来后又死死的按在地上,兴奋的说道: “快把它绑住,那边还有一只。” 首战告捷,拿下两只野兔,三人顿时信心大增,然后又遭到了连续打击。又不可能每次都恰好有兔子在围网内,第一次只是运气好的缘故。 有一次发现了一个兔子窝,三人还想大展拳脚一番,结果狡兔三窟,一家子从一个没有被发现的洞口逃了出去。 一天忙活下来,三人居然捉到七只野兔,分了兔子后便各自回家。 张三牛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事情,他记得当时有人用电网电兔子,600米长30厘米高的电网,野兔撞上后,电压可以瞬间达到3万伏。 据说一天下来平均能捉20只野兔左右,多的时候能达到三、四十只。 张二牛与张三牛回到家后,瞧见村正正在家里做客。 村正颤颤巍巍地站在院子里,右手拄着拐杖,痛心的说道: “运国啊,狗蛋一家交不起税,连夜逃到了大山里,但官府规定的税额不得不交够,所以只能摊派到大家身上,每家交40文,你家人口多,较为富裕,就多交一些吧。” 朝廷的旨意是,人口缺失,县令上报后,可以免去缺失人口的赋税,然而人口、赋税又关乎到县令的政绩,这是一对矛盾冲突。 不过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县令下令,人口少了,税额由其他人补上,这样不光政绩有了,缺失的人口也可以隐瞒不报,期间再贪上一笔,给知府送上一笔孝敬银,双方便可达成默契。 等三年期限到了,在位的县令拍拍屁股走人就是,留给下一个县令的就是个烂摊子。替位的县令即使想改变现状也无能为力,因为他的奏折在知府那里就被截留了下来。 张运国点头说道:“哎,好嘞,要交多少?” “60文吧。” “行。”张运国爽快的答应后,又对着李敏说道:“阿敏,去取钱吧。” 拿到钱后,村正颤巍巍的离去。 “村正爷爷慢走。” “哎。” 等村正走后,张三牛向着张运国问道:“爹,狗蛋家怎么交不起税啊?” “唉。”张运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说道: “你狗蛋叔几年前向李地主借了一笔高利贷,年年都还不上利息,家里的财产也都赔光了,又哪里来的银子去交税啊!” “李地主又是谁?”张三牛好奇地问道。 “李地主原名李有财,是附近方圆十里最大的地主老爷,良田无数,可谓是富甲一方。”张运国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