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程管事见众人谈得投机,端起酒杯从旁敬了方后来一杯,然后插了一言:“在下有一事,想向袁公子打听。是关于那蛇药之事。” 方后来有些诧异,停下了筷子,正脸看着程管事:“这蛇药难不成当真有些弊病?” 祁公子立刻打个哈哈,举手拦住程管事,摇摇头示意:“此事今日不提,免得扫了袁公子的兴致。” 胡老丈今日见到方后来,欢喜的很,喝的略多了些,自己凑上来:“祁公子,若那药有些什么问题,还是及早问的好,别像老夫这样,眼疾多年自己又不重视,导致险些失明。” 祁公子笑着对着胡老丈拱拱手:“谢谢胡先生提醒,只是这药确实是好药,并无什么弊病。” “哎呀”,胡老丈一拍桌子:“既是好药,那就更没事啊,有什么话就直说呗。” 方后来也点点头:“祁公子不妨直说。” “此事确实有些紧要的地方。”祁公子放下手中筷子,脸上现出有些愁容,看向方后来:“那我便说了。我曾经将那药,给平川城几位名医看过,都说这药配的极好,能配出这药的人,极有可能就是在平川城,而且并非身份一般之人。” 方后来正愁寻找滕姑娘毫无线索,闻听此言,倒是精神振奋了些,便问道:“何以见得?” 祁公子从身边拿出方后来给的丸药:“这药,我一直是随身带着的,思量着遇到袁公子,必要问一问。” 祁公子将丸药掰开,递于方后来:“这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,尝之味甘。因为里面含有一味主药玉白花蛇舌草。” “而这玉白花蛇舌草世上罕见,乃解蛇毒的良药,而在平川城内只有小吴王府里有,传言说小吴王最喜欢此草,不但用炮制过的玉白花蛇舌草泡水代茶,还用以泡水洗浴,所以才大量种植。每年若有多余的,吴王府会给朝中一些二品以上大员送些药茶,每人不过数两,仅仅供冲泡两三壶而已,数量极为有限,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拿到。” 方后来恍然大悟:“所以,能制此药的,必是朝中重臣,或者与吴王府有关。”方后来又摇摇头,:“不对,或许有人不喜欢此花茶,转送别人,或者卖于别人也未可知。” 祁公子身子微微俯下身子,压低了声音:“你道小吴王真的喜欢喝这药茶吗?” 方后来一愣,疑惑道:“难道不是?” 祁公子叹了一口气:“自然不是,小吴王以前从来不喝药茶的。自从被城主杖责之后,断了师徒之情后,小吴王性情大变,夜夜担心城主派大虺来毒杀自己。” “那大虺原是吴皇供奉的灵兽,吴王自然也了解其习性,知道大虺不喜玉白花蛇舌草,更不食被玉白花蛇舌草沾染过的东西。” “之前老吴皇有秘法可以控蛇,如今,秘法被老吴皇传授给了女城主,小吴王不懂秘法,已经无法制住灵兽大虺。所以,小吴王才托人寻得此草,大量种在吴王府。” “据出入吴王府的人亲眼所见,小吴王寝宫外面被玉白花蛇舌草环绕了好几层,每次进出都需穿花而过。” “那大虺毒性可杀知玄,虽然是灵兽,但又不会分辨忠奸。朝中重臣,谁不怕被大虺害了性命,凡拿到药茶的人,都留在家中保命的,哪有可能转送他人。” 方后来点点头:“这是自然。不过,我与制药人曾经是熟稔,但其实并不知道她在平川城是什么人,她也不知道我来此地寻她。” 祁公子呆了一呆,失望至极,又道:“袁兄弟,当真不知道是何人制出此药?我原本料想着,此制药人,在平川城定是一位贵人,我们祁家商铺目前遇到一个大麻烦,需寻一个朝中贵人相助。如此看来,需另寻他法了。” 胡老丈在一旁听的明白,问道:“是不是与祁家货物被扣有关?说不定我那国子监的老友,或许认识些人,可以帮忙也不一定。” 祁公子放下手中酒杯,勉强一笑:“与祁家货物被扣,确实有些关系,但却是另一桩事。” 胡老丈与方后来俱是放下手中酒杯,等着他说话。 “哎哟,”祁公子猛然想起来,“话到如此,你们光知道我姓祁,我竟还没有告知各位自己的名,失礼了。” 祁公子面露愧色:“我真是糊涂了。” 胡老丈笑了笑:“不碍事,不碍事。” 祁公子勉强作笑脸:“先不说那些虚礼的,我拣那重要的先说了吧。” 他叹了一声气,又缓缓道:“我是大邑祁家二房所出,叫祁作翎,我有一个亲妹妹,唤作祁允儿。 几年前,家里长辈为她指了一门亲事,她不中意对方的人品,硬是一直没同意。” “熬到如今已经二十岁年纪,家里又逼得厉害了,她便偷偷跟随我一起来了平川城。 她平时在这里帮我打理生意,倒是难得的一把好手。” 祁公子自斟了一杯酒:“一个月前,我们祁家商铺向平川城太医院交付了一批雄黄粉。因为,我们与太医院负责采买的人关系一直不错,我又急着去大燕采买货物,于是我便让我妹妹负责交验货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