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有财一点都没惊讶,面前这个年轻人,凭借今天的手艺,开一家店足矣。他毕竟是商人,几乎能想到,店铺开张以后,那火爆的场景。 把凳子往张义旁边挪了挪,探着身子,探询的问:“贤侄,可接受入股?” 张义心中大定,就等你老人家这句话呢。当下也不再绕弯子,把想开蛋糕店的想法说了。先开一家打招牌,等生意好以后,在整个东京开三家分店。 不仅卖给普通食客,还接受预订,寿辰婚礼,上面的字和蛋糕的样式都可以定制。 倒不是张义非要拉梅有财入伙,即使不购买店铺,凭着私人定制的销售方式,张义也有信心把生意做起来。只是张义觉得梅有财这人不错,确实有长辈的样子,从河间府这一路过来,张义的船资和船上的吃喝,梅有财没让他掏一文钱。 张义知道人情债最难还,思来想去干脆拉上梅有财一起干,也算还人情了。 梅有财却没想那么多,他纯粹以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。凭多年经商的敏感,他知道蛋糕生意能做,而且他本人也确实想在东京开一家店铺,那样就算扎下根了。 双方一拍即合,商量好店铺的购买和装修,都由梅有财掏钱,张义只负责做蛋糕,只是在分成上梅有财坚持三七,他三,张义七。他能看的出来,这门生意技术才是关键,买店铺那些钱反而是次要的。 张义坚决不同意,本来就是还人情的事,占这么多股份,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。最后还是梅夫人拍板,四六分,梅家四,张义六。 送走酒足饭饱的梅家四口人,张义坐在客厅喝着茶,看着兄妹二人收拾残羹剩饭。 心里又想起了师祖,既然安稳下来了,该去拜见一下。如果老人家有时间,就请他来家里做客。 说干就干,跟兄妹二人交代了一声,就走出小院。 张义这座小院,在小巷的中间。左右一些院子,早被改成了大杂院,住着各行各业的人。张义为人热情,见到谁都主动打招呼。别看才搬进来几天,已经和邻居们混的很熟。 “小义啊,吃了吗?大妈这里中午蒸的包子,要不要吃几个?” “小义啊,这是出门啊?有空来家里耍。” “小义啊,来!咱爷俩杀几盘。” 张义对这些热情邻居,也是一一微笑婉拒。 来到大街上,先找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,请人用红纸,写了一张请柬。 这才来到皇城司,还是那个门子,但是态度却变的异常热情。那天他亲眼看到司使大人的贴身小吏,领着这位小爷出门的。既然惹不起,干脆热情点,免得丢了差事。 张义也认出了这个门子,自觉那天做过了。毕竟人家职责所在,自己冒冒失失的求见,人家阻拦并没有错。 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,扔给对方,当做门包了。这才在门子的感谢声中,进了皇城司。 张义那天打人,和被小吏送出来,大多数人都是见过他的。所以一路往里走也没人阻拦,等来到师祖办公的小院门口,这才让护卫禀告,张义求见。 片刻功夫,还是陪他买房的小吏,就从里面跑出来,请张义进去,只是悄悄的对张义说:“大人心情不好,说话小心些。” 张义一愣,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,这才小声感谢那个小吏,还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,打算塞给小吏。 小吏看见张义要给他钱,吓的连忙摇手,一个劲的说:“小郎君可别害我,被大人知道了,不仅要挨板子,还要丢差事,。” 张义见小吏态度很坚决,这才认定对方不是客气。也没往心里去,跟着小吏走进大厅。 大厅里的喜福还是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,斜倚着椅子扶手,一只手捏着眉头。 没等张义行礼,喜福有些烦躁的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 看老人家心情不好,张义只能乖巧些,先上前行礼,口称一声师祖。喜福连眼皮都没抬,指了指旁边的椅子,让张义坐下。 张义在旁边找了椅子坐下,小吏端来茶水,这才从怀里掏出请柬,说明了今天来意。 小吏接过请柬,双手捧到喜福面前。 喜福拿过请柬也不看,随手扔在桌子上,愁眉苦脸的说:“你的心意咱家领了,可出了那么大的事,咱家哪有心情赴宴啊,哎。” 张义看师祖这副样子,可又不好细问,只得劝说:“师祖,您身居高位,日理万机的,遇到些烦心事在所难免,交给下面人处理了就是,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啊。” 良久,喜福重重一叹,拍了下椅子扶手,抬起头看着张义说:“不瞒你说,雄州出大事了!事涉边关,咱家怎能不急。” 张义听说雄州出大事了,心里想:“别又是辽人打进来了吧?”但这毕竟是国家大事,他一个白身小子,却不好问的太细。 张义只能再次劝:“师祖,边关哪年不出些事情?慢慢解决呗,您这样,孙儿很担心您的身体。” 喜福有些赌气的说:“身体?那些辽人西夏人恨不得咱家早点死呢!雄州上下也是一帮废物!刚收到的消息,咱们皇城司的衙门所在地,居然在七天前,一声巨响就变成一片焦土!四十多个秘谍啊,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拼不齐。” 张义听到一声巨响衙门变成焦土,吃惊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,带动着椅子腿摩擦地面,发出难听的响声。 喜福说的这个消息,确实把张义惊吓到了。消息里描述的场景他太熟悉了,那是火药燃烧爆炸,才能造成的效果。雄州与辽国接壤,难道是辽人干的?可是不对啊,知道配方的就他和爹娘三个人。难道那一次制作的三个水桶,没有全部爆炸?留下了一个?配方被辽人破解仿制出来了? 如果真是配方被辽人掌握,大宋危矣!可是怎么才能破解呢?硝化甘油火药?那玩意咱不会啊。这该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