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是这么一搓手,这才发现,手上还带着娘亲临死前,留给她的金首饰呢。立即心中一喜,把戒指摘了下来。刚要放在桌子上,心一横,又把手镯摘了下来。 将两件首饰一起放在桌子上,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胡郎中。 胡郎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东西,而是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,手一拍大腿说道:“嘿!也罢,虽然还是不够,谁让医者父母心呢,我就当做一次善事了。”说完,便把桌上的首饰和钱袋都放在怀里。 望着离去的母子二人,胡郎中伸手入怀,摸着那两件首饰。 突然间,“啪”的一声,有人拍自己肩膀,转身才看到是自家夫人从后面走了出来。 “夫君,你就不能少干点丧良心的事?三颗山楂丸蒙了人家两件首饰和几贯钱。” 胡郎中反驳道:“哎呦,夫人唉!咱们开的可是买卖?你以为善堂啊?” 胡夫人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道:“夫君,咱们结婚也有二十余载了,始终没个孩儿,为妻寻思着,是不是你平时的坏事做多了?” 这句话犹如踩了胡郎中的尾巴,横眉立目的大声说道:“这叫什么话?这叫什么话?什么叫坏事做多了?一买一卖怎么就是做坏事了?” 正在此时,就听医馆门外,响起人仰马嘶的声音。 还没等胡郎中走出门外观望,就从外面闯进来几名官兵。 为首一人拉着胡郎中的衣袖就往外走,边走边说道:“郎中,我家老爷患了重病,快出来给看看。” 胡郎中听说生意上门,再看对方的穿着打扮,心中大喜:大户人家啊,没想到今天的财运这么旺盛。 等他看到车厢内躺着的那位患者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怎么下面流血,上面吐白沫啊。 虽然没有完全把握,但看了下车厢内的装饰和患者的衣着打扮,实在不舍得放这位财神爷离去。 “快!快抬进屋去。”胡郎中终于没忍住钱财的诱惑,催促官兵把患者抬进医馆。 一众侍卫闻言,都是一喜,只要郎中肯接下老爷,就说明有绝对的把握治愈。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把耶律齐,抬到医馆内的一张小床上。 胡郎中先用手背放在耶律齐的鼻尖,嗯,呼吸虽然微弱,但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他,至少患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 刚要让侍卫脱去耶律齐的裤子,为其检查伤势。一看自家夫人还在旁边呢,就挥了下手,示意对方躲到后面去。 待夫人走以后,这才让侍卫们上前,扒掉患者的裤子。 可随着裤子彻底脱掉后,就听“当啷”一声,一枚粗大的钢针上,挂着什么东西,掉在了地上。 胡郎中看清地上掉的东西后,心里瞬间就凉了半截。 张义选用的缝鞋针,不仅尖端有沟槽,还有一根倒刺,那是为了缝鞋的时候,穿线方便设计的。 当时耶律齐毫无防备的一屁股坐下去后,尖端连同倒刺,一起扎透了蛋蛋的外皮,还扎进了一只蛋蛋里面。 当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,让耶律齐一下就从软垫上弹了起来。 可就是这么一下,导致那根倒刺硬生生的把那颗蛋蛋,带出了体外。 侍卫长当然也看见了地上的钢针和那只蛋蛋,可是老爷还昏迷不醒呢,哪有功夫研究是什么啊,只是将东西捡起来放在怀里,打算有时间再拿出来观瞧。 此时胡郎中已经将伤口看了个清楚明白,心里面也是在打鼓。他知道自己的医术啥样,这种重伤根本就治不了。可是患者都给抬进来了,再让对方抬出去,又不是自己做买卖的风格。 胡郎中眼珠一转,从人群中找到穿着打扮与旁人不同的侍卫长:“你家老爷,这伤虽然严重,但想要治好却也不难。只是嘛……。” 侍卫长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下文,便焦急的催促道:“郎中,既然能治就赶快动手医治吧,你放心,诊金少不了你的。” 胡郎中在心中狂喊:多少年了啊!终于等来一个富贵人家!我想要的只是诊金吗?你瞧不起谁呢? “只是这个药太贵了,老夫怕你……,这个,啊,是吧。”胡郎中很为难的说道。 按情理,宰相门前七品官,侍卫长和胡郎中的身份差距,是一天一地。他没必要对姓胡的客气。 但是这里有个前提条件,相传自从三国时期,曹操杀了华佗以后,再也找不到天下医者为其治病。从那以后,这天下就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,那就是无论郎中能不能治好病,身为患者或者家属,都不得辱骂甚至伤害郎中。否则,天下医者共弃之。就是约定好了,都不给他看病。放任其病死拉倒,而且历朝历代,也会利用严刑峻法保护郎中。哪怕是个庸医,都不必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。 正因为有这么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,侍卫长才对郎中客客气气的。 侍卫长心说:什么?太贵了?哈!我家老爷什么身份,什么时候为钱财发过愁? 当即表示道:“郎中尽管施为,只要能让我家老爷痊愈,无论多少钱财,家里也拿得出来。” 胡郎中上下打量面前的侍卫长,意思不言自明啊,你家里有,和你随身带着能一样吗?爷现在就要钱。你拿的出来吗? 侍卫长被看的也是一愣,随即明白对方的意思。就招呼一众守卫,开始翻找身上的财物。最后,七七八八凑了一大堆,连带老爷的随身玉佩都放里面了。 胡郎中虽然没看他们,装作思考患者病情的样子,但是眼睛余光看的清楚,那一堆东西,至少价值几百贯,这还不算那个雪白如羊脂的玉佩。 这时胡郎中的想法又变了,心中打定主意后,才对侍卫长摆手道:“够了,足够了。我现在就给你家老爷诊治。” 他让侍卫长在前面等待,快步走进后院找到自家夫人,与对方低语了几句。夫人闻言,也是眼睛一亮,思忖片刻后,狠狠的点了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