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曹宇婷这番话的讲出,吴宇差点惊掉了下巴。 他双眼紧盯着低头不语的张义,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。 曹宇婷很满意对方的反应,回想自己当时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,大概也是像对方一样吧。 她并没有催促对方,而是手里玩弄着茶杯,给对方足够消化理解的时间。 良久,吴宇才问道:“这是你们想出来的?” 曹宇婷转头看向张义,见对方没有表示,只得点头说道:“是的。吴提点,你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吗?” 吴宇双手在脸上搓弄了几下,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:“这件事情,古今从未有过。我实在无法评判是否可行。” 曹宇婷若有所思的说道:“那就先不说是否有利吧,吴提点,这件事在你看来有没有什么弊端?” “弊端?那些人行走在我大宋的各个州府,会不会去打探一些军事部署啊?”吴宇有些担忧的问道。 曹宇婷不以为意的反问道:“吴提点,不是本郡主轻视我大宋的军备。你觉得除了边军以外,那些散布在各地的厢兵和乡兵,有打探的价值吗?” 这番话,不禁说的吴宇老脸一红。 谁不知道那些厢兵和乡兵就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农民,根本就谈不上战斗力。没有战斗力的军队,自然也就没有价值可言。 吴宇端起茶杯喝了口水,以掩饰尴尬:“郡主所言也确实不无道理。” 曹宇婷心中一喜,便说道:“那就这么定了,那些人既然你们不打算做任何处置,我这边就当废物利用了。” 吴宇虽然觉得哪里不对,但又说不出什么,也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。 在他打开房门,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。张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吴提点,回去告诉喜福,在其位谋其政,这是为官的根本。若是一味的想混吃等死的过日子,就让他滚远些,我张义容不下这等人的存在。” 吴宇猛然转身:“你……。” 就在他下意识的想训斥几句的时候,张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好走,不送。” 吴宇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,只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一甩袍袖快步走出房间。 待脚步声渐远,曹宇婷才温言安慰道:“好了,好了,别生气了。为了一个皇城司不值当的。” “我不是生气,我是痛恨他们这种行为。什么东西啊,一帮尸位素餐的玩意。手握大把的资源不懂得珍惜利用,眼看着就此荒废而不管不顾。这简直是耻辱!”张义痛心疾首的说道。 曹宇婷看了一眼天色,随即问道:“行了,天色也不早了,你那件事还干不干了?” “为什么不干?我从进京那天,心里就憋着火气呢。正好拿他发泄一下。”张义挑眉说道。 夜,杏花楼。 自从翠花楼的凤莲姑娘不知因何缘故投了井,纨绔陈世孺便不再去翠花楼了,经过同伴的介绍,转而喜欢上了杏花楼的头牌姑娘春梅。 这一天,陈世孺带领一众爪牙,再次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杏花楼,点名要听春梅姑娘唱曲。 陈世孺将几名爪牙哄到后院吃酒,他则找到了老鸨子。 老鸨子对于陈世孺这种既有权势,又舍得花钱的公子哥,自然是百般逢迎。在收取了一笔不菲的进门费后,这才亲自将陈公子领到春梅的房间。 春梅能被推举为杏花楼的头牌,全赖于弹得一手好琵琶,再配合上她清澈的嗓音。将一曲《卷珠帘》演绎的委婉动听,令人陶醉。 隔着帷幔倾听的陈世孺,则坐在桌旁闭目享受,一手拿着酒杯,一只手跟随着曲调打着节拍。 正在此时,房门被人急促的敲响。 “嘭嘭嘭。” 陈世孺睁开眼睛,不耐烦的隔着门骂道:“特么的谁啊。不知道大爷正在听曲吗?” “少爷,是我啊。”外人连忙回答。 陈世孺听着声音有些耳熟,便起身打开房门,正看见是自己家的家丁,只是脸上好像涂了什么。如果不是房间里多点了几支蜡烛,他差点没认出来。 皱眉看着来人:“你怎么来了?还有,你这脸怎么了?” 来人凑到陈世孺耳边,低声说道:“少爷,别听曲了,家里出大事了。” “胡说,少爷我刚出来的时候,还好好的呢。” 来人低声说道:“就在刚才,老爷在回来的路上遇袭,是被人抬回来的,如今生死不知,就是二夫人让小子来寻您,让您赶紧回家。” 陈世孺一听老爹遇袭了,还生死不知,立即慌了手脚。全家的荣华富贵,都寄于老爹一人身上。他老人家要是出了事,自己连一个纨绔都不是了。 “快!头前带路!”陈世孺催促着。 二人刚下了楼,陈世孺打算去后院,叫上跟随自己的几个爪牙。 来人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,边走还边说道:“少爷,来不及了,先回家要紧。” “对对对。”陈世孺一想也对,自己早些回家才是主要的。 刚在街上跑了十几步,来人指着一旁的小巷说道:“从这里走,抄近路。”说完,也不待陈世孺反应,便一头钻进了小巷。 慌张无措的陈世孺,根本来不及多想,也跟随来人一头冲进了巷子。 在小巷里左拐右绕了一段时间后,陈世孺的体力也逐渐跟不上了,呼哧带喘的伸手让来人停下。 “等,等,等一下,少爷,少爷我实在,实在是跑不动了。” 来人转回头,拉住陈世孺的胳膊:“少爷,坚持坚持,这就快到了。” 就这样,陈世孺又被拖着跑了两条小巷。 突然,来人停下脚步,喘着粗气说道:“少爷,小的也没力气了。您先在后面走着,小的去府里叫几个人回来背着您。” 陈世孺此时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,只是冲对方挥了挥手,示意对方快去快回。 来人见此,将手里负责照亮的火折子交到陈世孺手里,转身就钻入了漆黑的小巷。 陈世孺独自在小巷里,左等不来,右等还不来,不禁心里有些发急。只得抬起沉重的双腿,继续向前挪动。 刚往前走了不到四五丈的距离,就听头顶上“呼”的一声。 他下意识的抬头观瞧,只觉眼前一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