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,寿喜重重的一叹,放下手中的毛笔,转过身看着于则成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则成啊,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,这一点是老夫最满意的,也是最为看重的。虽然老爷已经发了话,可老夫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,你去宋国做秘谍不合适。老夫承认自己有私心,怕你在那边出个闪失,因此丢了性命。” 寿喜拿起茶杯喝了口水,继续说道:“但即使没这层关系,你的脾气秉性也不适合,秘谍讲究的是为了任务无情无义不择手段。再反观你呢?重情重义,人家给你三分,你就要还对方十分。还有一点是最致命的,也是秘谍的大忌。你不会隐藏自己,实在不是一个当秘谍的好材料。” 见于则成又要说什么,他伸手打断道:“现在老夫说什么都晚了,老爷已经让人去筹谋这件事了,你呢,从明天起,哪儿都不要去了。就跟在老夫身边,抓紧学一些保命的手段吧。” 五天后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,由萧六主持的第一家酒水店,在析津府开张了。受到免费品尝加促销活动的影响,场面异常火爆。第一天刚到午时,店里的酒水就被抢购一空,销售额也达到了五百贯之巨。 萧思礼接到消息后,忙吩咐家丁仆妇加紧制作白酒,以应付明天有可能更为火爆的抢购场面。 相比之下,张义在过去的几天里,就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了。 寿喜对他的管教可谓是从未有过的严厉,张义但凡有一丁点错漏疏忽,上去就是一棍子。几天下来,张义已经是遍体鳞伤。 不过,张义也没有耽误做一些正经事。首先,趁夜分别与皇城司的几名手下取得了联系,告知对方停止一切活动,静待新上司的到来。 其次是通知胡神医夫妇,收拾行李先行离开析津府,并约定好了,在大宋的东京城的见面地点和时间。 这一日,张义背着包袱跟随着寿喜来到萧府后门。 寿喜依依不舍的说道:“则成啊,去了那边,就全都靠你自己了。要是实在觉得危险,就跑回来。别觉得丢人,保命才是最要紧的,知道吗?” 张义拉着寿喜的手说道:“爷爷,您就放心吧,小子不混出点名堂出来,是绝不会回来的。” “啪!”寿喜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:“竟说些不值钱的屁话!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。听到没?” “哦,小子记住了。”张义缩了缩脖子说道。 寿喜强忍着心中的不舍,挥了挥手:“走吧!走吧!” “噗通”一声,张义跪在地上,“嘭嘭嘭”磕了三个响头,这才站起身,哽咽说道:“爷爷,您保重身体,小子走了啊。” 说完,转身就走出后门。 寿喜倒没搀扶,而是迅速转过身去,用袖子擦了擦眼角。 河间府府城 经过三天的连日奔波,张义终于重游故地,进入了河间府的府城。 他来此的目的,倒不是想找那个恶心老头的晦气。而是按照萧思礼的安排,到河间府的衙门内,找一名名叫谷思立的户科小吏。 来到衙门外,塞了几文钱给门子,门子就屁颠屁颠的去通传了。 稍后,就见一个肉球跟随着门子从里面晃悠出来。 张义诧异这个粮食短缺的年代,还能有这种体型的,试探着问道:“可是谷先生?” 谷思立斜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:“你找本官何事啊?” 张义凑到面前低声说道:“是寿先生让小子来的。” 谷思立闻言一惊,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门子,见对方没有注意自己这边,才低声说道:“随我来。” 待二人走进一个堆满公文的房间,谷思立才给张义施了一礼:“谷思立见过于公子。” 张义可不想跟对方磨蹭,直接问道:“东西准备好了吗?” 谷思立慌忙点头,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纸口袋,从里面抽出几张纸介绍道:“生辰年月,地址这些都是写好了的。上面那个村子,早在几年前就毁于战火了,所以安全方面您尽管放心。” 张义一页纸一页纸的翻阅,就听谷思立问道:“只是名字还没有写,也是传话人特意要求的,说让您自己想一个,这样记得更牢一些。” 张义没想到寿喜会细致入微到这个地步,稍加思索,便说道:“就叫张义吧,义气的义。” 稍后,他便拿着自己的公检离开了衙门。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,才离开不久。从旁边小巷里就走出两人,一人示意对方跟上去,而他自己则大摇大摆来到衙门门前,同样找的是谷思立,等双方见面后,便把对方拉到一旁,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。他才点了点头,向着张义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。 又过了三日,张义乘坐的马车,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,冲进了东京城。 虽然,此时的张义非常想给曹宇婷一个惊喜,但也不敢用本来面目就大摇大摆的去大宅外敲门。 走出大车店后,左右观望了一下,终于在西北角找到一条小巷,便一头钻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