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饭过后,程昱催促着几个帮厨收拾好饭堂,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,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了皇城司。 在几乎绕了半个东京城后,程昱这才来到位于城东的三清观。 与此同时,在大宅坐镇的张义也收到密探的禀告,在一炷香前,萧谏也离开了客栈向东去了。 张义仔细将早上那一幕又回想了一遍:六十斤,跺了三下脚,城东皇城司?六十?五十?午时吗?现在已经快未时了,如果以五十为基准的话,那倒是好理解了。六十代表未时?可是剩下的呢? 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奥秘的他,也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。 看着传递消息的密探,在眼巴巴等着自己。 他略一思忖,最终还是摇了下头:“那个萧谏也是一名高手,哪怕是跟丢了,也不能被对方发现。” 待密探远去,一旁的小六试探着问道:“郎君,您说那个萧谏会上当吗?” 张义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:“难说啊,不过这个萧谏既然动了,总算是个不错的消息。至少说明,程昱在他们内部的地位不低。” 三清观 程昱进了道观以后,便像一名旅客一样,背起双手迈着四方步,听着迎客的小道士在一旁讲解各个神像背后的故事。 正听得入迷,耳畔突兀的响起一声:“这不是刘兄吗?” 程昱停下脚步,转身回望,就见萧谏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,他也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:“哎呀,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顾兄。真是失敬失敬。” 二人互相见礼后,程昱从怀里掏了一把铜钱,也不细数就直接塞到了小道士手里,明着说给观里添些香火,实际却是把对方支开。 小道士也是个聪明伶俐的,双手接过铜钱,便主动告辞离开了。 程萧二人这才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坐下。萧谏下意识看了眼周遭,见没人注意到这边,他在压低声音,激动的说道:“老五,这些年可是想死哥哥了。” 程昱见到萧谏自然也是开心非常:“二哥,兄弟也想你们啊。” 随即,他立即追问:“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?” 萧谏狠狠的点了下头:“好,好,都好着呢。就是经常念叨你,说当初不该把你派出来,弄得现在想见一面都难于登天。” 对此,程昱也只能无奈苦笑,看时辰不早,他立即转换话题:“之前济阳郡王府私下勾结西夏人的消息,你收到了吗?” 萧谏点了下头:“收到了,自然是收到了。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。” 程昱自得的一笑:“我倒是又探听到一个消息,确是跟此事有关。” 见对方疑惑的看过来,他才把饭堂里听来的消息又复述了一遍。 “什么?兵器?还是长的?”听完对方诉说的消息,萧谏简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。 程昱皱了下眉,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右。这才低声埋怨:“二哥,您能不能小点声?” 萧谏也察觉自己失态,慌忙应声,表示知道了。 随即,萧谏就陷入了沉思之中。 程昱可没时间等对方将消息吃透,干脆把自己的分析,也向对方叙述了一遍。 萧谏听完对方的分析,便点了下头说道:“确实有这个可能。” 程昱知道剩下的事情,自己已经无需理会了。萧谏会派人去探查清楚,便想起身向对方告辞。 “唉,慢来,慢来,我这边还有些事情,要与你商量。”萧谏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,向下压了压,示意对方坐下说话。 程昱以为又有新的差事,也是顺势坐了下来。 萧谏还真有件为难的事情想麻烦对方,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。 见对方让自己坐下,又半天不说话,程昱不禁催促:“二哥,我现在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,不能在外面久留。有什么事情,你尽管吩咐便是。” 萧谏支吾半天,还是说道:“西夏这笔买卖,你能不能继续跟进一下?争取从皇城司那边,将交易的时间地点和清单搞到手。” “什么?”程昱听对方这么说,是既吃惊又有些气愤。 “二哥,你让我怎么搞?那可是皇城司啊,能探听出一些消息已经不易,难不成你还让我去各房偷情报?”说到最后,程昱几乎用上了质问的语气。 对于兄弟的质问,萧谏倒是没有任何气恼,而是一拍大腿:“嗨,老五,我也是有苦难言啊。” 程昱火气依然不减,又压低声音说道:“萧家这么多年花费大批银钱,可是养了不少秘谍。怎么一件这么小的差事,还把你为难成这样?” 萧谏只得继续解释:“人手还是有的,只是不当用。所以……。” 不等他说完,程昱立即打断道:“不当用?不当用就杀了,免得还要浪费钱粮养着。也给其他人立个威,让他们看看办事不力的下场。” 萧谏无奈说道:“要是能杀,我早就杀了。还用在这里为难吗?” 他这才把于则成的背景和现在的差事说了一遍,尤其是昨天二人的对话,也一字不落的讲述了一遍。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并没有向对方叙述自己想把那小子调离的想法。 程昱听完对方的讲述,当即轻蔑一笑:“二哥,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?我以为什么人物呢,不就是寿喜那个老阉人的徒弟吗?寿喜咱们兄弟都没放在眼里,你还把他徒弟当回事啊?你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 萧谏听对方讥讽自己,虽然有些恼火,但也不便发作。只是怅然一叹:“哎,兄弟,今时不同往日了。几年的时间,那个寿喜已经成了四爷身边最得力的副手,不是咱们兄弟能比的了。” 程昱心中惊诧的同时,也在帮这位二哥想着对策:“二哥,抛开那些不谈,这个于则成我看还是要逼迫一下的。态度完全可以强硬一些,能探听回消息,也就罢了。要是办砸了差事,嘿嘿!你就算一刀给他宰了,我相信寿喜那边也说不出什么。你看呢?” 萧谏衡量许久,也确实找不到其他办法。拍了下大腿,仿佛在心中下了某个决定一般:“也罢,我回去就给他下命令。” “唉,这就对了,当年咱们兄弟几个,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