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张义就已经收拾妥当。 早已等待在门外的小六,见张义从房间里出来,连忙上前说道:“郎君,一路多加小心。” 张义拍了拍对方肩膀:“盯紧了那些秘谍,我有十天半个月,怎么都回来了。” 随即,张义便借着夜色,从后门溜了出去。 半炷香后,他就在镖局找到了同样收拾利落的陈学武。 “公子,您这是?”陈学武对于于公子的出现,很是好奇。 张义面露微笑:“我偷跑出来的,来送送你。” “公子,谢谢!”陈学武对于公子能亲自给自己送行,心里很是感动。 半个时辰后,在城外送别了陈学武的张义,一头钻进了路旁的小树林。等他再次出来,已经换了一身装扮,俨然变成一位游历四方的书生。 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刚刚大亮的时候,赶到了军营门外。 “这位军爷,跟您打听个人啊,有一位刘成武刘将军是在这里当官吗?” 护卫虽然傲慢,但对这种能说出自家上官名姓的百姓,也不敢轻易得罪。万一人家是上官的亲戚呢?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。 “是有这么个人,你是何人?找他何事?” 张义立即陪笑说道:“俺是刘将军的老乡,他家里知道俺来京城,就让带几句口信给他。” 说完,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恶意,还主动把证明身份的公检递了过去。 护卫可不知道刘成武老家是哪儿的,只是检查了公检的真假,便递还了回去。 “什么口信啊?” 张义立即露出迟疑之色:“这个……,不瞒军爷,家人嘱咐了,要当面跟刘将军说。” “那你在这等着吧。”说完,那名护卫便叮嘱了其他护卫一句,而他自己则进了军营去找刘成武。 见护卫走远,张义立即夹紧双腿,对另一名护卫说道:“军爷,您知道茅厕在哪儿吗?我这有点憋不住了。” 在刘将军没证明对方身份之前,护卫自然是不敢让对方进去的。随手指了下一旁的小巷:“去里面解决吧。” “唉,唉,谢谢您啊。”张义一边道谢,一边夹着腿往小巷走。 只是,刚转过拐角,便甩开腿狂奔。连续穿过了几条巷子,这才停下了脚步,趴在巷口向军营门口张望。 只等了片刻,便看见一位军官打扮的壮汉,领着刚才那名护卫从军营里走了出来。 见对方在门口左右张望,张义嘴角一撬,算是确定了刘成武的长相。 半炷香后,就在军营不远处的街道旁,多了一名倚在墙根晒太阳的中年乞丐。 此时,已经返回校场的刘成武,对于刚才空跑一趟的事情,并没有太多心情去抱怨。毕竟,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兄弟,还有自己交办的差事。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耳畔边响起一声:“刘成武?” 待他转头观瞧,身后正站立着一名十几岁的小太监。 “正是刘某,敢问?”他慌忙施礼。 “干爹让咱家来问你,指派给你的差事怎么样了?”别看小太监年纪不大,那也是一脸的傲气。 刘成武哪里敢说实话啊,电光石火间,做出了一个决定:“刘某正要去报信呢,那边已经得手了。” 说到这里,他下意识看了眼左右,见没人注意,这才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,又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。 小太监见此,满意的点了下头:“咱家知道了,这就回去禀告干爹。” 说完,转身就往外走。 刘成武望着远去的小太监,眼神逐渐变的冰冷,自言自语道:“小兔崽子,爷没功夫跟你耗着,今天你必须死!” 随即,便叫来了结拜的老六,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。 老六只是点了下头,便向营门走去。 看着老六离开,他又将十几个熟络的好手,叫到了自己值房。 军营外,犹如一名老猎手的张义,见自己的猎物迟迟不出来,心中也难免犯起了嘀咕。 难道自己刚才的举动,让刘成武有了警惕?还是说,对方笃定了范彪几人能够得手?他自己留在军营,只是稳坐钓鱼台? 哎,怎么想绑个人就这么难呢? 左思右想,不得要领的他,一直等到傍晚时分,才看见刘成武带领着十几个人,身穿一身便服,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冲出了营门,一路向南跑了过去。 “特么的!你老小子够狠!” 对方的这番举动,张义瞬间就猜到了刘成武的想法。 他连忙起身,只是左右张望,连个可以雇佣的马车都没有。无奈之下,拔腿狂奔到了一家车马行,随手扔出一张十贯钱的银票。 “快!我要雇车!” 车马行的伙计看了眼手里的银票,又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乞丐。一时有些吃不准对方这钱的来路。要是自家收了贼赃,那可就祸事了。 张义见对方迟迟不给自己安排车辆,心急如焚的他,一把抓住伙计的衣领,低声在其耳边说道:“我是皇城司的,正在办差。快去给我套车!” 伙计听对方说是皇城司的,立即向后院跑去。片刻后,店里的掌柜就走了出来,也是像伙计一样,打量着面前这个乞丐。 张义见此,都无奈了。什么时候老百姓都不怕皇城司了? 他不知道的是,掌柜的心里却是在想:皇城司没马车吗?用的着来我的店里雇佣?此人多半是个贼偷,这钱一定不是好来的。 张义哪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啊,刚才伙计如此,现在掌柜也是如此。急于回庄子示警的他,看店里也没旁人,当下再不迟疑,抬腿就从靴子里抽出匕首,直接架到了掌柜脖子上。 “你特娘的到底是借不借马车?” 掌柜见对方还有利器,哆哆嗦嗦的说道:“借,借,不,是送是送,小人白送您一辆还不行吗?” “特么的,贱种!好好说话不行,非逼着小爷动刀子!你跟着我一起走,给我当车夫。” 说到这里,又转头看了眼,已经抖如筛糠的伙计,阴恻恻的说道:“你要是敢报官,我就一刀取了他的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