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大帐的张义,见到营门前那位贵人就愣住了。 紧接着,甩开双腿跑了过去,大喊一声:“爷爷!” 风尘仆仆的寿喜正在与乌利可安交涉,闻声转头望去,就见张义向自己跑了过来,当即就是一愣。 等他反应过来,张义已经跑到面前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在地上,恭敬磕头,口中说道:“爷爷,小子给您见礼了。” “怎么是你小子?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寿喜连忙将对方扶起,一边仔细打量张义,一边问道。 “爷爷,别提了,小子这些日子差点累死在路上。”张义险些就问出对方怎么从上京赶过来的话,幸好反应的及时。 萧掌柜自然是认识寿喜的,见到对方与于公子这么熟络,也不禁暗自擦了一把冷汗,庆幸自己一路上没有失礼的地方,不然有自己好受的。 而站在一旁的乌利可安的心情,就比较复杂了。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姓萧的跟班呢,没想到人家这么大的来头。 他连忙上前,热情的招呼:“寿公公,您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,不如移步大帐,您看可好?” 寿喜闻言,也是点了下头,拉着张义就往大帐方向走。 “则成,跟老夫说说,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 张义深深叹了口气:“爷爷,别提了,这些日子小子可是又生气又跟着着急的。”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左右,这才低声说道:“小子不是在郡王府里当杂役吗?前些日子,偷听到一个消息,西夏人从曹郡王那里买了近万斤的铁锭,打算运回西夏去。” 见寿喜点头,他又继续说道:“爷爷,西夏那边缺铁,您是知道的。真要是让他们运回去,不知道要锻造多少武器,杀我多少大辽勇士呢。于是,我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了萧谏萧特使,没成想,热脸贴了人家一个冷屁股,敷衍几句就把我打发了,人家根本不往心里去。” 这时寿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喜,张义心里这个畅快啊。随即说道:“小子一看,这不行啊。又去找了陈统领,哦,就是陈学武。让他快马赶回析津府给您这边报信,可是小子等了许久,也不见他回来。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路上出了变故,我这才拿着老爷赏的那块玉佩,赶到大同请的萧掌柜,让他来边关这边拦截西夏车队。” 寿喜根本就不看一旁陪笑的萧掌柜,只是一脸笑意的拍了拍张义的肩膀:“小子,干得好!是个有心的,哈哈哈!” 这时,众人已经走进大帐,寿喜根本不管另外两人,拉着张义在身边坐下。 张义落座后,立即苦着脸说道:“只是,我和萧掌柜紧赶慢赶的到了这里,乌利将军却推三阻四的,说什么也不肯出兵。” 寿喜公公闻言,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,先看了一眼萧掌柜,待看到对方点头,表示确有其事的时候,便转头看向乌利将军,阴恻恻的说道:“怎么?我萧家人说话不好使?” 乌利可安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,哪有推三阻四啊,只不过想讲明一个事实而已。 只是,他刚要开口解释,就见寿喜斜撇着他,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还是说,乌利将军觉得手握重兵,可以不听任何人调遣了?” 这句话说的歹毒,分明映射乌利可安有拥兵自重之嫌。 乌利可安哪里敢承认啊,当即躬身行礼:“寿公公,末将断然没有那个意思。” “哦?那你是几个意思?”寿喜取下腰上挂的黄金腰牌,“啪”的一声拍在桌上。 乌利心知自己斗不过萧家,也说不过面前这位,干脆将身体弯的更低了些:“全凭寿公公调遣。” 见对方服软了,寿喜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,又向张义询问了西夏商队的情况,这才对乌利说道:“乌利将军,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,咱家不管动用多少兵马,必须把那个商队劫下来。” 乌利领令以后,寿喜又对萧掌柜吩咐道:“子瑜,你陪着乌利将军一起去。” 萧掌柜心中一喜,这分明是派自己当监军的意思啊。 等萧掌柜领令后,寿喜神态悠闲的向后一靠,又翘起了二郎腿:“咱家和则成就在大营等着你们凯旋归来。” 说完,便挥了下手,示意二人离开。 张义是真有心去现场看看,毕竟来这里也有一年多了,真正的战阵还没经历过呢。 不过,在寿喜这里探探口风,更加重要。 不待他说话,寿喜就向张义招了招手。 张义连忙起身来到对方面前:“爷爷。” 寿喜上下打量良久,这才点了点:“高了,也壮实了。” 张义蹲下身,用拳头捶打着寿喜双腿:“爷爷,您怎么来这里了?” 寿喜宠溺的用手抚摸着对方的头顶:“老夫接到你的书信,就日夜兼程的往这边赶。要是知道你在这边调兵了,也不用那么着急了。” 张义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,这才说道:“不对啊,爷爷,您哪天收到的信啊?” 寿喜舒服的靠在椅背上,任由对方捶打双腿:“老夫知道你的意思,这事不能怪陈学武,在他来析津府之前,老爷和我就去了上京,你那封信也是在上京收到的。” 张义点了下头,随即就忿忿然说道:“爷爷,那个萧谏到底怎么回事啊?总是一脸的傲气,看谁都是不用正眼。这也就罢了,反正小子平时很少接触他,眼不见心不烦。可是像西夏商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上心,他到底要干嘛啊?” 寿喜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张义,随即又仰靠在椅子上:“他跟咱们就不是一条心,以后少搭理他就是了。” 张义心中一喜,又开始抱怨:“小子没想搭理他啊,可架不住他总派人来找小子。当初,西夏商队这边刚有个苗头,他就找上小子,让我帮他安排人进郡王府,还说事成之后,要把我调到其他地方。那个陈学武更惨,他不是开了个镖局吗?一个月有两千贯的收入,好嘛,这就算被他盯上了,死活非要把陈学武搞下去,换成他自己的人。” 寿喜眉头紧蹙,看着对方的眼睛:“还有这事?” “小子可以发誓,句句是实。所以小子才想问问呢,他到底是个啥身份,要是惹不起的,小子以后离他远远的,免得生一肚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