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义心思电转,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爷爷,其实,小子也舍不得您的。只是小子想着多立些功劳,也不枉您培养小子一回。” 寿喜打量了张义许久,最终失望的叹了口气:“哎,心野了啊。” 张义连忙蹲在寿喜面前,仰望着对方说道:“爷爷,您不想有个厉害的徒弟?” 寿喜爱抚着对方的头顶,无奈说道:“老夫怎么不想啊,可看看你自己,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,实在不是个当秘谍的料。” 随即又想起什么,开口问道:“你现在给人家当下人,是怎么跑出来送信的?千万别让那些人对你起了疑才好。” 这个问题,张义早有说辞:“爷爷放心,小子只说家里捎了口信过来,以家父病重为由,需要尽快赶回家里。府里的主事倒是个心善的,就放我出来了。” 寿喜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。 正当此时,张义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在轻微震颤,营帐外依稀传来人仰马嘶的声音。 他脸上一喜,连忙站起身,拉着寿喜的胳膊说道:“爷爷,应该是他们回来了!” 寿喜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张义,无奈的叹气:“我说什么来的?这就是不擅隐藏自己 。” 在张义连番催促下,二人终于来到了大帐外。 此时,萧掌柜和乌利将军齐齐冲进了营门,还距离寿喜老远,就跳下马来,跑到对方面前,单膝跪地:“属下,幸不辱命。” 寿喜并未做出评价,也只是满意的点了下头,便望向营门方向。 半炷香后,寿喜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块一尺长的铁锭,在手里掂了掂,感受了一下重量。 转头看向一旁搀扶他的张义:“则成,你当记头功。” 张义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,连忙说道:“爷爷,小子可担不起。要说这头功还得是您的,没有您不辞辛劳的赶过来,乌利将军也不会出兵。搞不好那些个西夏人就得逞了。” 一旁等着论功封赏的乌利,立即把脸沉了下来。 没完了是吧?不告我的黑状,心里就不痛快是吧? 寿喜转头看向乌利,指着一旁的于则成说道:“乌利可安,刚才咱家忘记给你介绍了,这个年轻人叫于则成,是咱家的关门弟子,你需记在心里。” 张义见乌利要给自己行礼,立即摆出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,都快把嘴瞥到后脑勺了。 此举倒是逗的寿喜连声发笑,抬手给了对方后脑勺一记巴掌:“搞怪,哈哈哈!” 等几人重新在大帐里落座,寿喜立即恢复了以往的气势,转头向萧掌柜吩咐道:“子瑜,将那些个铁锭封存,由你亲自运到析津府去。” 在萧掌柜拱手领令的时候,张义下意识的看了寿喜一眼,辽国的武器制造是放在上京的,现在要拉回析津府又是什么意思?难道是……? 念及至此,他心中一喜。 就听寿喜看向乌利将军:“乌利可安,最近这段时间,要严防西夏人越境报复。” 乌利立即点头称是。 寿喜将事情布置完,这才挥手让二人离开。 等大帐里只剩下他和于则成二人,这才拉着对方的手,温言叮嘱:“则成,既然你愿意留在那边,老夫也就遂了你的意。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,见时机不对,就跑回来。我也会嘱咐陈学武,让他在必要的时候,不惜一切代价护送你回来。” 听完这番话,张义有种莫名的感动,相比之下老太监,师祖,哪怕是效忠的官家,都没对自己这么关心过。 他狠狠的点了几下头:“爷爷,您也多保重身体,等小子哪天立了大功的,就回来陪在你身边,哪儿都不去了。就一心一意的照顾您起居。” 闻言,寿喜的眼圈有些湿润,连忙用袍袖擦了擦,这才说道:“好!好!老夫等着,只是啊,别让老夫等的太久。”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,寿喜才领着张义走出大帐,在对方将要上马之时,他低声说道:“最近关注下宋国权贵对西夏的态度和评价。” 张义疑惑看向对方,寿喜继续说道:“这阵子,西夏国主闹腾的厉害,主子这边本想着连你也一起派过去的,老夫没同意。小小年纪去宋国当秘谍也有算了,西夏那边可是个吃人的窝子。老夫一番劝说,才让主子改变了主意。但是啊,你在宋国那边也多搜集些宋国权贵官宦对西夏的评价,给家里送回去,这样老夫也好跟主子有个交代。你听懂了吗?” 张义脸上一喜:“还是爷爷心疼小子,您放心,如今小子就在济阳郡王府,搜集这些个消息也方便。” 两个时辰后,张义就凭借着一张假公检,进到了大宋的丰州城。 只是等他刚进入主街,好巧不巧的就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周全。 他当即眼珠一转,就牵着骏马来到了周全身前。 “这位大叔,跟您问个路啊。” 正沉浸在挫败情绪中的周全,先是眨了眨眼睛,这才注意到面前有个少年。 “啊?”他呆愣的应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