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间,半个月过去了。 在那天寿喜喝过药后,发病的频率虽没有变化,可持续的时间有所缓解。这也给了张义足够的信心,为了防止用药过量,他将每天的药量控制在一碗。 在张义坚持喂药和悉心照料下,寿喜的病情大为好转,发作的频率也逐渐减少。直到昨天,竟然一次病都没有犯。 为了做到心里有数,张义今天就请来了段郎中为寿喜诊脉。 在经过一盏茶的诊脉后,段郎中才缩回了手,又仔细打量病床上的寿喜,原本苍白的脸色,已经有了些红晕。 段郎中微笑点头:“寿公公,好福气啊,你的病应该是痊愈了。” 寿喜看着站在床边的张义,意味深长的说道:“老夫确实是好福气。” 郎中又转回头看向张义:“则成,你除了青蒿汁以外,还掺杂其他药了吗?” 张义摇了摇头,就把青蒿汁的制作方法和用量,简要的介绍了一下。 一时间,惹得段郎中连连称奇,当即离开房间,说是要去找个病人试试效果。 这时,病床上的寿喜说道:“老夫以为过不了这关了,本打算喊你回来,交代几句遗言的,没想到反而被你这小子救了。” 张义噘着嘴说道:“老爷爷,啥生啊死的,能不说这些吗?小子可是希望您长命百岁呢。” 寿喜听了畅快,当即朗声大笑:“哈哈哈!” 只是没笑上两声,就开始猛烈的咳嗽:“咳咳咳,老夫不说了,不说了,咳咳咳。” 等寿喜止住了咳嗽,这才轻声说道:“则成啊,这次就别回去了,老夫经历这一场大病,全想开了,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,以后你在前面做事,老夫就在后面给你把着方向。” 尽管,这是张义心心念都想得到的,可还是装作一副受惊的模样,慌忙摆手:“老爷爷,这可不行,小子还小呢。咱们还是现在这样就挺好。” “唉,小什么?好歹也是十六了,放普通百姓家,孩子都抱上了。” 张义生怕对方又提起结婚的事,连忙说道:“老爷爷,这些事情还是先问问老爷的意思吧,况且,小子真觉得岁数还小,需要再磨练几年。” 正在说话间,萧思礼推门走进房间。 “说什么呢?怎么还问我的意思啊?” 张义连忙起身,躬身行礼。 寿喜也要强撑着身体坐起,却被走过来的萧思礼止住了。 萧思礼先仔细观察了一番寿喜的脸色,这才欣慰的点了下头:“不错,脸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。” 寿喜又当着老爷面,夸奖了几句张义,说一切都是于则成的功劳。 于是,借机把自己的想法,向萧思礼说了一遍。 萧思礼听完,并未急于表态,而是转头看向张义:“小子,你的意思呢?” 张义的心里当然是乐意的,恨不得把萧府的秘密都攥在手里才好呢。可是,嘴上却说道:“老爷,小子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六岁,虽然不知道寿公公要交代的差事,但想想也能知道,定不会是那么容易的。所以,小子想再历练几年,等啥时候寿公公觉得干不动了,老爷您也觉得小子办事还算满意,小子再跟在寿公公身边学习。” 说完,就眼巴巴的看着萧思礼,等待对方的决定。 萧思礼思忖片刻,就开口说道:“则成啊,你先出去一下。” 张义知道二人还要商议,立即乖巧的退出房间。 寿喜等张义离开,这才说道:“老爷……” 萧思礼不打算给对方说话的机会,伸手止住就轻声说道:“则成说的没错,岁数小不说,经验也少。” 见寿喜又要开口,他继续说道:“别着急,听老爷我把话说完。年龄和经验虽然重要,却不是我最看重的。你想过没有,他小小年纪,虽然立了一些功劳,但是能服众吗?他能指挥的动,那些心高气傲的家伙?退一万步说,就算那些人听他的指挥,能是心服口服吗?” 此时,寿喜也陷入了沉思,老爷说的确实是个问题,没有威望又如何服众?不能服众,日后一些差事必然要出岔子。 萧思礼见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,这才继续说道:“你现在的身体还可以,我看不如这样,先给于则成挂一个统领的职衔,给他一座城,先让他管着,等历练个两三年,累积的威望够了,再把大事托付给他。这样做,总比你拔苗助长要好。” 府里的老爷,能用商量的口气和家奴说事,已经是看在寿喜为萧家忙碌了一辈子的情面上,他自然不好再坚持。况且,老爷还说的句句在理,也容不得反驳。 寿喜思忖片刻,也就点头答应了。 接下来的日子里,寿喜在养病之余,就对张义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培养。尤其是各地方的风土民俗,还教授他用当地的方言说话交流。 直到此时,张义才发现寿喜还有一个优点,那就是不管哪个地方的方言,几乎是张嘴就来,根本就不用准备。这种强大的语言天赋,也让张义自愧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