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循声望去,就见城门官从旁缓缓的走了过来。 城门官先问清了车上所装货物,待得知十几辆车上装的都是枸杞时。就在张义耳边低语:“上差,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,第三辆车在过来的时候,明显比其他车沉重。俺觉得必有蹊跷。” 张义打量了一下对方,这就是专业素质吗? 稍后,二人就来到第三辆车前,看着上面装的三口木箱都标有暗记。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小六的娘亲。 面对城门官期待的眼神,他也不命令开箱验货,反而蹲下身体,看向车板的下面。 城门官以为有什么发现,也想学着对方蹲下观察。 可是,张义根本就不给对方机会,不等城门关看仔细呢。他就起身向小六摆了摆手:“走吧。” 紧接着就把城门官叫到一边,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,这才指着已经驶出城门的第三辆车:“你观察的不错,不过有一点你没注意到。” 张义也不着急解释,而是摆出一副有意考校的模样。 当城门官左思右看,都没看出端倪的时候。那辆车已驶出了一些距离。 张义这才缓缓说道:“那辆车的车轴是弯的,拉车的黄牛也是无力的老牛。这两相凑在一起,那车走起来能不吃力吗? “是吗?”城门官翘首向那辆车望去。 只可惜,视线全被后面的车辆挡住了。 张义又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对方:“你观察挺细致的啊,当个城门官有点可惜了。” 听话听音。 城门官立即领会了这番话的意思,哪里还顾得上牛车啊。强忍着心中的喜悦:“那您看俺适合干啥?” “当然是飞龙院了。如今飞龙院缺的就是你这种观察入微的。” 二人正在说话间,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。 “刘奇?” 张义转头望去,就见王明带着两个探子,向自己走了过来。 他知道不能让对方说话,不然分分钟穿帮。 “是王哥啊!你怎么过来了?” 说完,就向对方迎了过去。 “你小子怎么……。” “王哥,不忙说旁的,小子发现了个人才。” 说着,就向城门官招手,示意对方过去说话。 在做了一番引荐后,张义才开口说道:“王哥,这位兄弟可不得了,刚才有个车队从城门前经过,他一眼就看出哪辆车有问题。” 王明也是来了兴趣:“说说看,到底咋回事。” 张义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。 “王哥,这眼力可以吧?” 王明听完,心下不以为然,这算什么本事啊。 只是,碍于刘奇的面子,也是对城门官一通夸奖。 随即就把刘奇拉到了一旁:“你怎么跑这守城门来了?” “王哥,小弟也不能一直在街上走啊,这不是走累了在这歇歇脚吗?” 王明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向自己谄笑的城门官,又低声说道:“歇脚就找个茶棚,不行就回家躺着。堂堂的飞龙院探子,跑这里守城门。说出去,还不够丢人的。” “行,王哥,小弟听你的,我换个地方。” 等打发走了王明,张义才回到城门官的身边:“兄弟,我王哥说了,回头先查查你的户籍册子。要是没问题了,再考虑下一步的事。” 稍后,在拒绝了城门官的两贯钱孝敬后,就离开了南城门。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所有人也都对那桩命案失去了兴趣。 最终,李崇仁只能将几人的死因定性成一场偶然事故。院墙年久失修,途经的五人恰巧被倒塌的院墙砸死,算是草草将案子做了了结。 至于为什么不写是被旱天雷劈死的,王明也有自己的理解。 “小子,尽忠和赤诚两位公公,可都是皇帝的亲信,私下不知道为皇帝干了多少事情。说他二人是被雷劈死的,你觉得皇帝会怎么想?又会不会砍了飞龙使的脑袋?” 当整个飞龙院为了结一桩钦案,而弹冠相庆的时候,皇宫侧门已经悄然打开。几名骑着骏马的汉子,打马扬鞭向着兴庆府的南城门就冲了出去。 在送走了野利族人以后,张义就把精力放在了组建情报网上。 如今为了筹备青楼的事情,杨澍已经不再摆摊了,专心在城中各处寻找店面。 这一天,张义一反常态的没有选择更隐蔽的地点,而是约了杨澍去城里最大的酒楼“悦来楼”一起吃饭。 等走进雅间,就见杨澍已经提前到了。 张义压了压手:“坐,咱们坐下说话。” 待酒菜上齐,他才问起青楼的事情:“门面找的怎么样了?” 杨澍从袖筒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:“按照郎君给的条件,一共找了三个,都在纸上呢。” 张义却没有看的意思:“你就说最大的吧。” “那就属西市对面的喜来楼了,上下三层,算上后院的花园,全加一起仅占地就有三亩。” 说到这里,杨澍顿了一下:“只是,只是这价钱可不便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