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后,等张义走到巷口的时候,回头望去,就见没藏赤地等人正藏身在酒楼门后,担忧的看向这边。 他转回身强挤出一丝微笑,向对方行了一礼。这才一甩头,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,迈步走进小巷。 没藏赤地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,这才对一众属下吩咐。 “一会儿,都给本官打起精神,一旦发现什么不对,立即冲进院子把刘主事给咱救出来!” 等听到属下齐声应是,没藏赤地才转回头目光死死盯着巷口,恨不得刘主事早些回来。 片刻,张义眼见着院门打开,迅速闪身进去,随手将门关上。 开门的吴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,等看清来人是张义,立即愣在了当场。 “张……?” 不等他把话说完,就被张义狠厉的眼神逼退了回去。 张义扫视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,低声对吴铎说道:“进去说话。” 说完,就大步流星的去了正堂。 吴铎向几个要围上来的汉子压了压手,示意他们各自散去,这才讪讪的跟着对方走进房间。 待二人落座,张义才疑惑问道:“你们怎么进城了?” 吴铎无奈叹气:“哎,我们也不想啊,这不是青儿的姑姑病了吗?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个郎中看看。” 闻言,张义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味。 “城外就没郎中?非要进这凉州城?你知不知道,你们的行踪已经被探子发现了。” 不等张义说完,吴铎就先发出一声惊呼。 “啊!探子发现我们了?” 正当要张义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只见里屋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野利荣青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。 “刘……,刘奇?” 她说完,又想起什么似的,横眉立目的指着张义:“你这个大骗子!居然把我们出卖给了宋人!” 说着就要冲过去,找张义拼命。 幸亏吴铎及时阻止,这才避免了一场小冲突。 野利荣青刚被吴铎拦住,就听里屋传来沙哑的呼唤声:“青儿,怎么了?我怎么听到你喊刘奇,是他来了吗?” 张义听声音有点像野利向荣,时间紧急也顾不得礼仪了,直接走进里屋房间。 等他走进房间,那股中药味更加刺鼻。几步来到床前,就见野利向荣脸色蜡黄,手上腿上还绑着绷带。 “刘奇来了,老身身体不适,就不给你行礼了。” 张义随意的摆了下手:“之前不还好好的吗?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?” 野利向荣叹了口气:“哎,全怪我,大意了啊。” 这时,野利荣青和吴铎也走了进来。 野利荣青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都是那个陈思武害得!” 见刘奇看向自己,她继续解释:“陈家几代人受我们的恩惠,当初大姑姑还是皇后的时候,还明里暗里帮过他们几次呢。可谁知道,我们刚落难,他陈思武就翻脸不认人,还叫嚷着要绑了我们去兴庆府领赏。” 野利荣青虽然说的有些混乱,张义倒也听明白一个大概。 “你姑姑是被他伤的?” “不是那个陈思武还能是谁?” 张义眨了眨眼睛,转头看向野利向荣:“我能看看你的伤势吗?”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同意后,张义小心翼翼的解开臂弯上的绷带,只见下面藏着一条长达三寸的伤口,其深度足以见骨。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,伤口已经红肿化脓,还散发着丝丝恶臭。 在检查了几处伤口后,张义发现都是类似情况,心里也大概有了些回数。 短暂的思忖过后,他给了野利向荣一个安心的眼神。 “你的病,我就能治。等着!” 等他回到正堂,立即对野利荣青说道:“你姑姑的伤无碍,我现在就去找药。” 他刚才进院的时候,就看见小院后面种了一棵柳树,先从上面掐了几根柳条,吩咐一名野利氏的汉子,将柳条砸烂煮水。 等柳枝水沸腾,他又要来针线绷带,一起扔在水里煮。 一盏茶过后,他一边用柳枝水给野利向荣清洗伤口,一边出言解释:“柳枝水有消炎止痛的功效,处理这种刀伤最好不过。你们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,也可以试试。” 等他清理了伤口,又拿起消了毒的匕首:“野利氏,你得忍着点,小子要把你伤口上的烂肉挖去。” 说完,还贴心的递上一根木棍,让对方咬着,以免巨大的疼痛,让其咬断舌头。 “嗯!!!” 随着张义在伤口上,剔除一块块腐烂的血肉。直疼的野利向荣脖颈处的青筋暴起,口中同时发出一声声闷哼。 野利荣青和吴铎纷纷扭过头,根本不忍直视。 片刻过后,随着张义抽出匕首,点头示意已经清理结束,野利向荣这才犹如虚脱一般,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。 接下来,张义又拿起针线:“你还得忍忍,我得把伤口缝上,这样能好的快些。” 这一下,不要说身为伤者的野利向荣了。就是一旁的吴铎二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刘奇。这人是疯魔了吗?竟然用针线来缝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