颇超烈听对方提起野利族人,愤闷的一拍大腿:“嗨,别提了。拓跋将军不是说了吗?要亲自上奏朝廷,才能按照上面的意思定夺。这都多少天了,到现在也没消息呢。” 张义点头表示理解,随即又说道:“使君,咱也见过两面,算是熟人了,我就多句嘴啊。” 见对方点头示意,这才继续说道:“您当初就不该上报,一群流寇而已,直接出兵围剿就是了。现在弄成这样,反而给自己找麻烦。” “他们要真是流寇倒也好了,那些人虽然人数不多,可终究身份特殊,实在是……。”颇超烈说到一半,似乎想起什么似的,立即转移了话题。 张义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也不再追问,只要弄清楚颇超烈对待野利氏的看法就足够了。 稍后等酒宴备下,颇超烈就请张义申豹二人就坐。 几人推杯换盏倒也尽兴,张义更是借着闲聊的机会,在有意无意间探听了不少关于卓啰城的兵力部署情况。 晚间,张义正在客房休息,申豹就找上门来。 “申统领,可是有事?” 申豹走进房间也不搭话,先看了眼各处的装潢布置,这才找把椅子坐下。 “刘兄弟,俺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商议商议未来几天的安排。” 见张义示意自己说下去,他才继续说道:“按照以往的惯例,没藏统领会留在卓啰城坐镇指挥……。” 不等他说完,张义就伸手打断:“所以,申统领也想把刘某留下?” 申豹点了下头:“不错,既然刘兄弟暂且领着没藏统领的差事,自然是要留在城中的。” 张义一路上就在想着怎么才能摆脱申豹等人,把打草谷的准确时间尽快交给大宋那边的守军。如今申豹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留在城里,也着实是个不错的机会。 “既然申统领都这么说了,那本官就留在城里,静候你们凯旋归来。” 申豹闻言心中窃喜,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算劝说,没想到刚开口对方就答应了。他是真怕对面这个执拗,非要去宋国走一趟,那自己还要分心照顾。 接下来,二人又闲谈了几句,彼此约定五日后在驿馆见面,到时再根据事态变化决定去留。 翌日上午,张义站在驿站门外,向申豹一行人草草叮嘱了几句,就目送对方离开了。 张义和小三子又等了两个时辰,估摸着申豹那些人已经进入了兰州城,他才背上早已准备好的行囊,跟随在一支商队后面,向着兰州城出发。 兰州,属秦凤路,位于大宋西北边境,北有西夏,西有吐蕃诸部,是典型的三战之地。又因地处河西走廊,是整个西北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,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。 等二人走进了兰州城,张义就找了个偏僻处进行了易容,又换上一袭儒生袍,小三子则打扮成书童模样。 由于兰州地理位置特殊,城里也就布满了各方的探子秘谍。张义可不敢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进城防衙门,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栈暂且安顿下来。 “郎君,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刚走进房间,小三子就凑到张义身边。 对方问的也是张义心中所想,早在进入西夏之初,他就把能自证身份的腰牌等物统统销毁了。现如今,就算自己找上门去,也无法取信于人,更别说向对方示警了。 张义思忖片刻,就拿定了主意:“你跟我出去一趟。” 皇城司驻兰州城统领衙门,坐落在城西的德胜街上,与兰州城防衙门只有一墙之隔。 现年三十七岁的秦力,自从被总部指派到这里做上一名探子,也已经足足二十年了。在过去的这些年里,由于他不善言谈,更不愿讨好上司,尽管屡立功劳也一直得不到提拔。直至现在,也不过是一个伍长而已。 这一天,下衙的钟声刚刚敲响,秦力就背上随身包裹,迈步走出值房。 “老秦,别着急回家抱婆娘了,留下来跟哥几个打牌吧。” “就是的,我们都商量好了,一会儿谁赢了就请大家去王寡妇摊子上喝酒。” 秦力面对同僚的调侃不为所动,摇了摇头:“你们去吧,我婆娘这几天不太舒服,得赶回去照顾。” 听说老嫂子身体不适,众人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。 “老秦,家里要是忙不过来就支一声,我让我家那口子过去照应一下。” “就是就是,大家都是兄弟,需要人手就说句话。” 秦力谢过众人后,就急步走出衙门。等来到街上,先去附近的药铺取了几剂汤药,随后就拎着药包一路穿街过巷,向着家的方向赶去。 只是,他刚穿过两条小巷,巷子对面就闪出一个少年。 “可是,皇城司的?” 秦力当即一愣,见少年人风度翩翩倒不似抢匪贼盗。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将手伸向了腰间跨刀:“正是!你是……?” 少年人不急不缓的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书信:“我这里有封信,请转交给你们统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