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统领,醒来。统领,醒来。” 翌日一早,张义被人从梦中叫醒。 “哦,天都亮了。”他睡眼惺忪的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。 “统领,有件事情要向您禀报。”一名探子嗫诺说道。 张义接过傅武递来的擦脸布:“说啊,吞吞吐吐的做什么?” 探子深吸一口气,鼓起了勇气说道:“那个……,陈留跑了。” “你说啥!!!你再说一遍?究竟谁跑了?”张义双眼如同野兽一般盯着对方。 探子被刘统领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神,吓的连退几步。 “统领放心,周刺已经带人去找了,相信一定能找到。” 张义恨恨的把擦脸布扔在探子脸上,一边环顾四周,一边说道:“昨天谁负责值夜?” “是……,是周刺。”探子低声回答。 “特么的!”张义骂了一声,就来到之前梆陈留的那棵树前面。 稍后,他就从地上捡起一条被割断的绳索。 “你怎么看?”张义转头询问探子的意见。 探子并没有急于回答,而是在地上寻找了一番。等他从地上捡起一颗边缘锋利的石头后,才说道:“应当是用石头隔断的。” 张义从对方手里接过,假意思忖了片刻:“周刺在梆人之前,就没检查一下?” 见探子摇头表示不知,他这才打发对方去弄口早饭过来。 等现场只剩下他和傅武的时候,才压低声音说道:“啥时候走的?” “四更左右吧,那时候周刺正在打盹。”傅武下意识看了眼左右。 “会不会被追上?”张义担忧的看着面前那片丛林。 “应该追不上,周刺发现的时候,已经跑出去一个多时辰了。” “这就好,这就好。” 临近中午,周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,带着几个探子回到营地。 “周刺,人呢?”张义慵懒的躺在一颗巨石上。 “统领,属下……,属下……。”周刺嗫诺半天,终于放弃了辩解,只是脸色灰败的站在那里,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张义才长叹一声:“哎,这顿打暂且记下,日后若是再有疏忽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 本以为少不了一顿毒打的周刺,完全没想到统领能放过自己。当即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,给刘奇重重磕了一个头。 “统领大恩,周刺铭记在心,日后……。” 张义完全没有给对方表忠心的机会,不耐烦的出言打断:“好了,好了。现在出发吧。” 等一行人回到凉州城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。 “大哥,小弟回来了。” 张义走进值房的时候,没藏赤地正在处理公文。 没藏赤地显然兴致不高,抬头看了眼刘奇,就指着了一旁的椅子,示意对方先坐下。 张义点了下头,跟小厮要了杯茶水,就在那里静静等待。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没藏赤地才合上手里的公文。 “这次去兰州怎么样?” “不太好,出了好多变故。”张义这才把兰州之行遇到种种事情讲述了一遍。 当没藏赤地听说刘奇被通缉的时候,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 “也不算坏事吧。边关那边凶险的很,以后能不去就别去了。” “我以后倒是想去呢,可也没机会了啊。真被宋人捉了去,不得扒了小弟的皮啊。”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,张义才问起了凉州城的情况。 没藏赤地早就听说了傅武去边关报信的事情,也没隐瞒的意思,就把库贺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。 临了才说道:“这个库贺利就是一小人,想趁你不在搜集些不利的证据。” 尽管在回来的路上,张义已经假设了无数种可能,终归没想到那两个黑衣人是库贺利指派的。 他放下茶盏,向前欠了欠身体:“大哥,库贺利查我做什么?” 没藏赤地并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叹了口气:“哎,说起来,你还是受连累了。我寻思着,应该是上面想动我没藏一家,但又不好直接出手,就想从你这里找些把柄,继而牵扯到我大伯身上。” “把柄?”张义心里动了一下。 “对啊,那个人早就看我大伯甚至我们整个家族不顺眼了,这点你应该知道啊。”没藏赤地依然在自顾自的分析着。 张义见对方的表情不似作假,于是试探着问道:“大哥,库贺利审问过了吗?” 没藏赤地摇了摇头:“这人不能审。” “为啥?您就不怕他真是奉了那人命令来的?”张义好奇打量对方。 没藏赤地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,这才压低声音说道:“审他做什么?真要是他拿出什么证据,证明自己真是奉旨来的呢?你我又该如何应对?” 张义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,又试探问道:“可他总有回到兴庆府的一天啊,到时候在那人面前告上一状。大哥,咱们不是更麻烦吗?” 没藏赤地玩味一笑:“我还巴不得呢,你觉得那人会亲口承认,派了库贺利这个差事吗?如今朝堂上下……。嗯?你懂了吧。” “咔!”张义终于明白没藏赤地的打算了,这是吃准了那位不敢把如此隐秘的事情公之于众。 只听对方继续说道:“到了那时候,你猜猜,倒霉的是咱们,还是他库贺利?” 张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:“那位为了证明自己没下过这道命令,就得把库贺利收拾了,否则此事就算是坐实了。” 没藏赤地眼含深意的点了点头。 一群老狐狸。 张义心中暗骂了一句,随即在心里打起了算盘。如果一切真按照对方预想的发展下去,对自己来说,倒不失是一个大好时机。 “大哥,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呗?” 念及至此,张义起身来到桌案前面,俯身对没藏赤地说道。 “说嘛,咱们兄弟之间,还有啥商量不商量的?”没藏赤地倒是显得很爽快。 张义讨好的笑了笑:“您能把那两个潜进我府里的黑衣人,送给小弟吗?” “干嘛?” “那两个货大半夜的跑到我府里转了一圈,就这么没事人似的跑了。您说要是消息传扬出去,以后兄弟还有脸做人嘛?到时候,不定多少人在暗中耻笑小弟呢。” “嗯,行吧。但是咱们说好啊,你也别把人弄死。这俩怎么说,都是证人。改天去了兴庆府,他们对哥哥还有用处呢。” “您放心,小弟有分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