伟大的主人,你好,我是你的仆人达拉斯。 我依稀记得三十年前,湮灭派从辉煌到没落,我们的理想被摧毁,我们的正义被践踏,我们的信念随之崩塌的那个夜晚。 没人在乎我们,就像没人在乎岛外的世界一样,我们是被抛弃的子民。 自从那件事以后,我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年,从一个热血的青年变成了垂暮的老人。本以为我的生活就此结束了,可没想到,就在我即将进入生命的最后时刻,还要遭受到地狱使者的折磨。 在那个魔鬼的洞窟,我被他们殴打、虐待,他们让我生不如死。我每天都要面对高腐蚀性的化学品,那种难闻的气味就算是死掉,恐怕都会带入地狱。 主人,应该是我不够虔诚,应该是我还没有领会您的教导,所以您才会让这些魔鬼前来折磨我。 我还记得肖博特为您献身的那个晚上——他把您的画像画在墙上,像您一样用肋差切开了自己的肚子。我在今天晚上也试图画上您尊贵的面容,可我不管有多努力地去回忆,您的样子我都始终记不起来了。这时候我才发现,原来我受的这些惩罚,都是因为我不够虔诚而赎的罪。 主人,我老了,我真的吃不消了。我每天不仅在魔鬼的洞窟里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,还要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些魔鬼。一旦我做出什么让他们生气的动作,他们就会不停的折磨我。主人,这种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。 我没有勇气像肖博特一样用肋差切腹,我只能选择用一根麻绳结束自己这没有意义的人生。主人,如果您可以原谅我的罪过,请让我去陪伴你吧。 绝笔 朗阿伦·达拉斯 …… 达拉斯的尸体悬挂在屋子里,尸体的斜下方翻倒着一个看起来像座椅的东西。 朴松民正皱着眉默读达拉斯的遗书。 肖博特?这个名字很熟悉,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。 “干嘛的?干嘛的?” 这时,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,他回头望去—— 只见三名男子站在门外,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。其中一位展示出工作信息,对着詹姆大吼道,“侦探办案,哪凉快哪待着去!别在这里碍事,小心老子把你抓回去!” “我们也是来办案的!”詹姆瞪起了眼,也显示出工作信息,“你嘴巴不会放干净点吗?” 那人看了看詹姆的信息,冷笑道,“G区的没事干了?跑W区抢食来了?呵呵,你们申请跨区调查了吗?啊?不在自己的狗窝里待着,跑我们这来撒野了是吗?” 詹姆大怒道,“你会不会说话?” 朴松民把悄悄地把遗书放进了衣服里,然后走了过去,“我们是来走访的,并不是来调查的。”随后显示出工作信息。 “呦,你是探长?”那人笑了笑,随后骄傲地说,“我也是探长,你叫我慕斯探长就好。” 朴松民面无表情地说道,“慕斯探长,你好。” 慕斯用鼻子哼了一声,“你发现什么了吗?如果有什么发现就尽快告诉我,可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!” “没发现什么,我们也是刚进来。”朴松民看了看他,又问,“这个人犯了什么事?” 慕斯探长抱起胳膊,哼了一声,随后义正言辞地说道,“朗阿伦·达拉斯涉嫌盗窃他人财物,我们是来抓他回去的!” “哦,”朴松民指了指尸体,“他死了。” 慕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不瞎,用不着你提醒!赶紧给我出去!别在这里给我们添乱!” 朴松民心中不禁反感,心想这狗崽子是不是没吃过什么教训?怎么说话跟他妈吃了枪药似的? 他很想给他一次教训,但转念一想:自己刚拿了遗书,还没申请跨区调查,要是真跟他起了冲突还比较麻烦。于是,他便选择忍气吞声了。 他说,“行,那你们忙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说罢,便走出了屋子。 这时,慕斯突然讥讽道,“你也是辛苦,岁数这么大了还得干我们这些小年轻才能干的活,呵呵,真够废物的。” 詹姆瞪大双眼,大吼道,“你他妈什么意思?” 朴松民连忙拉死几起他的胳膊,“我他妈没什么意思!对我有意见回所里说!”说着,便用蛮力把他拽远了。 走了几步后,他对詹姆低声说,“赶紧走,我把遗书偷了。” …… G区侦探所调查科办公室。 “湮灭派。”朴松民指着电子屏幕上的这三个字跟詹姆说,“一个三十年前被强制解散的组织。我们这代人基本没印象,资料也少的可怜,只知道是一群疯子。” “探长,你怀疑失踪案跟他们有关系?” 朴松民思索片刻,“不一定跟失踪案有关系。但肖博特这个名字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。” “肖博特?”詹姆也思考起来。 “我想起来了!”半晌后,他突然大喊道,“探长,你让我做假照片的那个案卷!” 朴松民猛地回忆起那个分尸案的案卷,兴奋地说道,“对!那个三十年前的案卷!” …… 詹姆从露西那里调来了案卷。朴松民把达拉斯的遗书和案卷放在了一起。 他把案卷翻到了第三页,看着那张假照片懊悔地长叹一口气,随后又拿起遗书,看了起来。 “如果达拉斯认识肖博特,那么达拉斯就有可能在肖博特的自杀现场,你看,”朴松民指向遗书的最后一段,“根据他的描述,肖博特应该是切腹自杀的,并且在墙上画上了他所谓主人的肖像。” 詹姆仔细看了看遗书。 朴松民道,“蝎子说买拾荒老人的那个人叫达拉斯,如果他说的达拉斯就是这个自杀的达拉斯,那么……” 詹姆抬起头,“你的意思是?” 朴松民摇了摇头,嘶嘶两声,“可这个达拉斯是个穷鬼啊,他不可能买得起五个人吧?”他顿了一顿,“总感觉哪里不对。” 他沉吟片刻,突然问道,“蝎子应该开始服刑了吧?” 詹姆查了一阵,“对,就在乔治规戒大厦。” “那我们明天就去找蝎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