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馆内顿时大乱,女性尖叫的声音、小孩子哭泣的声音、错乱慌张的逃离声混成一片,宛如在案发现场一般。 在斯雷冲向镰刀的同时,他也丢出了杯子。杯子旋转,杯子狂奔,杯子画出一条由咖啡液组成的弧线,直奔斯雷的面门而去。斯雷迫不得已,侧身闪过。杯子砸在他身旁的桌子上,液体四射。 斯雷低吼一声,继续向前。镰刀轻蔑一笑,从座位上跳出,与之对战。格挡和进攻瞬息万变,仅仅几秒之内,他们就已经过了不下五招。他们用的都是侦探学院的擒拿技法——拳击、膝撞、锁吼、柔术等动作轮番上演,但他们谁都没能控制住谁,因为彼此的招式太过熟悉,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点到为止似的。但朴松民知道,他们绝不是在点到为止,而是在预防对方下一步的反击。 打斗继续,这次又变成了硬碰硬。拳头和拳头相接,膝撞和卸力相交。不过很快,斯雷便处于了下风——一是因为他的胳膊还未完全好,所以在同镰刀互相撞击的时候,能明显看出他的痛苦;二是斯雷的愤怒超过了理智,他总想攻击,而忽略了招架,所以他被镰刀一连踹到了好几脚。 镰刀越打越兴奋,越打越得意。他步步紧逼,出拳更快。待几个回合之后,斯雷便只能转攻为守了。 朴松民到现在也没想通他们突然动手的原因——他当时太饿,所以就没太过在意斯雷和镰刀后来谈话的细节。现在也饿,饿得有点前胸贴后背的。说实话,如果让现在的他加入打斗,他都不敢确定自己能否扛住镰刀的拳头。 附近的桌子、椅子、杯盘器皿等物,已经在他们冲击下,变得东倒西歪、混成一片了。这时,门口的位置又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报警声。朴松民知道,如果再不出手制止他们,那今天晚上就别想按时吃饭了——等侦探来了,他们免不了要去附近的侦探所里浪费口舌、浪费时间。 这个斯雷,怎么还跟他打起来了?刚刚他那么嘲讽你,你都没什么反应啊…… 于是,他吁了口气,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的动作后,便迅速插入了战局——斯雷恰好正向后退着,与镰刀拉开了一段距离;而镰刀则正在步步紧逼,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斯雷身上,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朴松民的突然出现。 这时,镰刀正准备发出决定胜局的一击,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——那是一记横摆重拳。力度之大,朴松民在靠近他们的时候就听到了呼呼的拳风。 朴松民架住镰刀的这一击。惯力穿透他的胳膊,他感到一阵震颤。镰刀这他妈是下了死手啊,这一下要是打在斯雷头上,他不得被打个脑震荡啊…… 朴松民的突然出现,令镰刀有些措手不及。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,他又迅速后撤,然后既警惕又恼怒地看向朴松民,大声质问,“我们是在单挑,你他妈看不出来是吗?小子,别插手,要不我给你好看!” 朴松民无奈地叹口气,“你们把人家的店都给砸了。再这么下去,你是想吃牢饭吗?”说着,他抖了抖胳膊,试图让酸麻的感觉缓解一下。他也没摆出战斗姿势,意思是想让镰刀停手。 “我赔,就这些瓶瓶罐罐,老子还赔得起呢!”镰刀指向朴松民的鼻子,“我再说一遍,让开!” “那你赔吧,一共九元九角九分,你赔吧!” 右前方突然响起一个女子十分恼火的声音。 朴松民转头一看,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,正搀扶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贵妇,向他们这边走来。女子穿着这家咖啡店的制服,貌似是这家店的店长;她有些像席拉,不过身板没那么平,身高也比席拉要高,她就像是个放大版的席拉似的。朴松民不认识她,但他认识她身边的那位老太太,他不禁怔住——因为面前的这位老太太,正是侦探学院的创始人之一,卡因蒂斯夫人。老太太是主管法理教育工作的,是侦探学院的副校长,为人慈祥,对人友善,也从来不摆架子,更不像那些大老粗教官一样,动不动就打骂学生一顿。她在学生中的威望很高,在学校那会,大伙都亲切地叫她卡因蒂斯奶奶。她今年快八十岁了,于五年前退休。当时,岛办公厅和侦探公会还给她颁发过终身成就奖。 朴松民认识她,斯雷和镰刀自然也认识她。于是,这场风波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味。 镰刀在见到二人后,先是一愣,然后缓缓放下了双手。他面露复杂的神色,他别过头。 斯雷也顿时熄了火,他十分恭顺地对卡因蒂斯夫人打了声招呼——校长好。然后又对店长低头示意:拉赫师姐好。 很快,二人来到他们面前。 “你不是说要赔钱吗?那赶紧赔呀!”拉赫怒气冲冲地对镰刀说,“九元九角九分,一分都不能少!手续费你出,拿来!”说着,她伸出手表,并打开了收款模式。 镰刀好像很怕她,一直没敢同她对视,而且还显得战战兢兢的。他没说话,他一直别着头。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