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在地上的女子沉默下来,过?一会儿,冷笑道:“你果然还记得我。”
孟帅哼道:“你怕我认出来么?你怕我认不出你来,不然你为什么用那个封印?”
在鸑鷟那里见到封印印坯,孟帅一下子就认出来了,那就是当年田景莹在皇宫杀了张瑶卿,夺取的那个神奇封印。虽然结构有所完整,比当年更胜一筹,但框架不变,封印行内的人一看便知。
当年因这个封印引出一大段风雨,最终导致田景莹在广场上逃离,临走的时候还把孟帅抓走,最后在五方世界分开,她不知所踪,音讯全无,到如今也有四五年功夫了。
一见那封印,往事涌上,孟帅已知道田景莹在,而且,是在要自己出去。
这么明显的封印,孟帅不可能认不出来,田景莹也不可能不知道孟帅在凰金宫,这个关键点把封印送到他面前,分明就是一个信号。因此鸑鷟找人代替她赴约,孟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。就算知道可能是个陷阱,他也必须去,这段往事既然找到了他面前,闪避是没用的,必须要堂堂正正的面对,做个了断。
见田景莹不说话,孟帅叹了口气,道:“这些年,你过得怎么样?”
田景莹身子一颤,别过头去,并不回答。孟帅微感喟然,道:“你找我出来,有什么事?”
田景莹依旧不回答,孟帅道:“只是为了杀我?”
等不到回答,孟帅站起身,道:“看来咱们真是反目的很彻底,过了这么多年,你还是这么********想要杀我。也对,毕竟当年也没什么真心,又闹的那么难看……”
这时,就听田景莹声音陡然提高,道:“吵死啦!你怎么那么烦?!”
孟帅停下,转过身,道:“恼羞成怒?”
田景莹也站起身,帷帽落地,露出粉面桃腮,杏眼樱唇一张姣好面容,比起当年,她又出落得美丽大方了几分,不似当年羸弱少女弱质姿态,只是那双黯淡无神的眸子依旧如故。
她微微气喘,道:“你从以前就是这点最讨厌,明明什么都知道,之前一点儿不显露出来。只到了关键时刻,猛然开了闸,叨叨叨叨,不停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,戳人家心肺,显摆自己有本事。你觉得这样帅气的很么?”
孟帅微垂眼睑,紧接着笑了起来,道:“我大概和帅气是无缘了,唯一有所骄傲的,不过是持心正,不害人而已。毕竟我没有你心思多,为了杀我,你设下这么多埋伏,又是夫妻大盗,又是狼盗,这些杀人刀还不够锋利?不过我还是想知道,所谓的狼盗,是你制造出来得假象,还是真的勾结了?”
田景莹道:“你猜?”
孟帅道:“你到底还是惜命的人,夫妻大盗还罢了,只是两个人。狼盗却是那么一群,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,依我看,多半是假的。”
田景莹冷笑道:“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,孟帅脸色一变,道:“干!猜错了。”
地面微微震颤,虽然没听到脚步声,但孟帅的脚心传来的感觉,已经说明一股人马狂飙而来。来者不善,联系到此时的环境,只能是狼盗!
孟帅并不怕同级别的对手,但是对有着数量优势,狼群一样的狼盗,确实心存忌惮。他一个人再强,不能单挑一群,急匆匆一拱手,道:“好了,是我错了,正如你说的,人不可以太自信。我先走一步,后会有期。”
说着,他把风源马取出,上马要走,就听田景莹大声道:“等等!”
孟帅回头,田景莹颤声道:“你要把我留在这里么?”
孟帅莫名其妙,道:“怎么,那不是你的援军么?你和你的人马汇合,我不走,还等着你来抓我?还是你觉得我应该现在补你一刀,一了百了?你我相识一场,就不必了。”
田景莹道:“他们不是我的援军。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。”
孟帅道:“他们不是你找来的?”
景莹略低头,道:“是。”
孟帅呵呵一笑,道:“是了,他们是你引来的,但不是你的同伙,是不是?狼盗凶残,大概是翻脸不认人,你一个孤女,当然不敢直接面对他们。你还想我带你走?凭什么?我把你留在这里,你算不算作茧自缚?”
田景莹镇定道:“你不会的。”
孟帅道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说罢将风源马牵上,返身就走。
田景莹听到马蹄声响,心中慌乱,大声道:“你——你等等!”
孟帅道:“怎么?”
田景莹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孟帅道:“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,但事实明摆着——逃命啊。”
田景莹道:“往哪里逃?狼盗如疾风闪电,你感觉到他们,就已经陷入了天罗地网,再逃不出去了。你纵然抛下我,轻身逃走,可你不过晚死一时半刻罢了。”
孟帅道:“这么说,你有安排?也对,你到底惜命,既然吸引来了狼盗,当然有自保方法。”
田景莹道:“跟我走。”
孟帅道:“我跟着你?”
田景莹道:“好吧,你带我走。我们回去。”
孟帅道:“回去?”
田景莹道:“你知道我的意思……回洞里去!那里是我给自己留下的退路。”
孟帅并没有马上回答,田景莹也不奇怪,道:“你也是强大的封印师,所以早就发现了吧?那洞穴里布满了机关和封印,如同一个囚牢一般,那是我布置下的王国。你之所以在洞里发难,却并不恋战,反而把我带出来,就是因为不想让我在洞里掌握主动权。就算你比我强大,但封印师的世界,可不是只看武功修为的。你怕我早布置下的杀手,暗害了你,是不是?好不容易逃脱,便不肯回去了。”
她叹了口气,道:“可是现在没有办法。你不回去,就要面对狼盗。两边都是风险,你是信我,还是信狼盗?”
孟帅道:“说实话,我更相信狼盗。”
田景莹扬起脸,道:“那就一起死吧。这么多年又死在同一日,也算殊途同归,是不是?”
孟帅道:“你要我相信你,不打算给我个保证么?”
田景莹冷冷道:“就算我发誓,发誓绝不害你,你肯相信么?你心里,我不是个谎话连篇,不可相信的女人么?”
孟帅道:“差不多是这样。但是发誓不发誓,是个态度问题。你若连一个誓言都不肯发,我还是信狼盗吧。”
正说着,只听得一阵狼嚎声响起,地面震颤的更厉害了。仿佛有千军万马,转瞬即到。
田景莹脸色变幻,终于举手道:“我发誓——只要你带我去安全地方,我绝不害你,若有违背,天诛地灭。”
孟帅长叹一声,道:“上来吧。”伸手将她轻盈的身子提上了马背,策马回转。往山谷奔去。
这时,狼嚎声已经近在咫尺,且嚎叫声隐隐透出兴奋,显然是发现了猎物。
孟帅心中暗忖道:“这么看来,未必撑得到返回。”
好在风源马速度惊人,这种天生适合逃命的灵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了最强大的力量,只要控制住惊马的方向,保证它不腿软,实在是望风而逃的上好坐骑。
风驰电掣,风源马一路上来,不仅仅能跑平路,就是山岭高崖也一跃而上,风中隐隐传来腥味,刺激的风源马更是疯跑。远远地就看见那石板已经在目。
风源马速度不停,往石洞冲去。背后传来脚步声,却是几头狼已经追上。那些狼头顶朱红,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,正是南方特有的朱地狼。原来那朱地狼中有驮人的,速度上不来,那空载的,便已经追了上来。这些嗜血的猎手兴奋不已,就要冲上来撕咬马臀。
若论速度,风源马本该远在其上,但这里是山地,风源马体型太大,又不熟悉地形,便已经吃亏,又背负了两个人,便落了一线。好在这时离着山洞已经近在咫尺,料想可以有惊无险的过关。
孟帅喝道:“开门啊。”
田景莹手一抬,石门自动升起,黑黝黝的洞口如眼睛一般正对着两人。
只是那洞口太小,风源马是过不去,只能收回,好在灵兽自有收回的空间,倒不怕膏于狼吻。只是弃马换步的瞬间,是一个脆弱的节点。
他心中不住的计算,一伸手,将田景莹抱了起来。田景莹一挣扎,孟帅喝道:“别动。”觉得打横抱着,应该会卡在门口,便将她竖了过来,如同一根撞门的杠子夹住。
这时,洞口已经近在咫尺,他全身心在关注那个安全的位置,田景莹骂了一句什么,他也充耳不闻。
近了——
就是现在!
感觉到了最佳距离,孟帅离鞍而起,瞬间收回风源马,如利箭一般射向洞口。这时一头巨狼已经扑上,呼吸出的腥臭热气已经清晰可闻。
孟帅并不回头,脚下一蹬,踹在了狼头上,硬把巨狼踹翻了个跟头,自己借着势,恰好钻入洞孔之中。因为钻的猛了,前面就是硬实的地面,眼见田景莹的头要先磕上,忙将她往上抛起,自己顺着惯性扑通一声,砸在地下。
在他钻入的一瞬间,就听背后门响,石门落下,把群狼群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