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徐洪刚打完电话,秦川接着又给楚恒打,向他通报了此事。
听秦川说完,楚恒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感觉,意外,快意,困惑,迷惘,似乎都有。
这感觉似乎有对乔梁的,也有对别人的。
沉默片刻,楚恒道:“秦秘书长,此事你怎么看?”
秦川一时听不出楚恒这么问的具体意思,含糊道:“我没怎么看,乔梁和孙永既然没事,似乎大家都该松一口气。”
楚恒心里一声冷笑,不紧不慢道:“秦秘书长真是这么认为的吗?”
“是啊,楚部长以为呢?”秦川道。
“呵呵……”楚恒干笑一声,“我以为乔梁和孙永这次必定会栽进去,没想到来了个彻彻底底的逆转,看来这其中有人失算了。”
秦川也干笑一声:“楚部长是想到了这个?”
楚恒意味深长道:“秦秘书长,恐怕想到这个的未必只有我。”
秦川心里一顿。
接着楚恒挂了电话,重重呼了口气,此时他认定此事是骆飞、唐树森和秦川联合策划的,他们捣鼓此事,事先没有向自己流露任何风声,到现在还掖着藏着。
他们对自己隐瞒,自然是因为自己和乔梁的关系,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愿意看到乔梁被干掉的。
如此一想,楚恒似乎有些理解他们,但心里还是感到不快。
此时面对这结果,楚恒一方面感到快意,另一方面却又感到,自己似乎不能用之前的老眼光看乔梁了,他这次在三大巨头的联合围剿中能安然脱身,说明他在快速成长,能力在逐渐增强,心思正日益缜密。
想到这一点,想到自己对乔梁的作为,楚恒微微皱起眉头,自己以前一直把乔梁当做傻瓜来看,但现在,似乎这小子有点不容小觑。
随即楚恒又感到苦恼,那三位对乔梁的围剿正日益加大,自己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让乔梁为自己发挥重要作用,这实在有悖于自己的初衷,这实在让自己有一种紧迫感。
正琢磨着,邵冰雨推门进来了,楚恒收回思绪,看着邵冰雨。
邵冰雨把一份文件放到楚恒跟前:“楚部长,这是全市宣传工作会议的议程,办公室弄完后我修改了一下,你再看看。”
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下周一举行,会期两天。这会本打算在江州宾馆召开的,但楚恒在给安哲汇报的时候,安哲说阳山最近在宣传方面抓得比较有起色,作为鼓励,在阳山开。
楚恒知道任泉去阳山上任这段时间,主抓的就是处理程辉留下的烂摊子,同时开动舆论机器,对这方面的工作进行大力宣传,力图尽快扭转阳山在外的负面形象。
现在安哲如此说,楚恒意识到,安哲带有支持任泉的意思。
站在唐树森的角度,楚恒自然是乐意的,毕竟任泉一直是唐树森的人。
但楚恒又不由想,安哲支持任泉,除了公心,会不会夹带私货呢?
对这一点,楚恒一时不好把握。
虽然不好把握,但安哲既然如此说了,楚恒自然只有同意,又说请安哲在会上讲几句,安哲欣然同意。
这让楚恒感到开心,安哲参加这会,自然就提高了这会议的级别和档次,重要性也自然提高了。
然后安哲又说让唐树森也参加这会议。
从唐树森作为市委副书记来说,他参加这会议是合情合理的。
楚恒看了下会议议程,然后拿起笔修改了一下,边道:“会议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,参加的市领导只有我,由常务副部长主持,主要听取市直各有关宣传文化部门和各县区工作汇报。第二天下午的会议,安书记和唐书记要参加,由唐书记主持,我做总结,安书记要做重要讲话……”
邵冰雨答应着。
然后楚恒道:“唐书记的主持词由部里写好。”
邵冰雨点点头,又道:“那安书记的讲话呢?部里弄还是市委办搞?”
“市委办搞,不出意外,我估计还是要让乔梁来写。”楚恒道。
邵冰雨一怔:“乔科长?他?”
“对。”楚恒点点头。
“他会写讲话稿?他行吗?”邵冰雨怀疑道。
楚恒肯定地点头:“他不但行,而且很行,安书记的重要讲话稿都是乔梁捉笔。”
邵冰雨顿时感到意外,大领导的秘书一般都是干些日常服务性的工作,想不到乔梁还会这个。
看邵冰雨意外的样子,楚恒道:“原来你还不知道?”
邵冰雨点点头。
楚恒道:“乔梁这个秘书,可不是领导身边的普通秘书,能文能武,不夸张地说,乔梁给领导写讲话稿的水平,超过那帮专门干这活的秘书,换句话说,乔梁是市委一支笔,安书记对他写的讲话稿是很满意的。”
邵冰雨更意外了,楚恒对乔梁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,乔梁有这本事,叶心仪怎么没和自己说过呢?
想想也是,叶心仪每次在自己面前提起乔梁,自己都厌恶至极,不等她说什么就打断或者岔开话题,她跟本没机会说啊。
楚恒接着道;“此事你回头和乔梁接洽一下,给他提供好充足的材料。”
邵冰雨愣愣点点头,接着出去了。
看着邵冰雨出去,楚恒点点头,看来邵冰雨和乔梁几乎没有什么接触,对他的情况了解极少。
这也合理,邵冰雨刚从关州调来江州时间不久,如果没有人特意告诉她,她自然知之甚少。
想到邵冰雨和叶心仪联系紧密,楚恒又点点头,看来叶心仪在邵冰雨跟前也是很少谈到乔梁的。
这似乎也合理,以乔梁和叶心仪之前的对立和竞争,特别叶心仪提副处是沾了乔梁倒霉的光,乔梁对此一直耿耿于怀,他们的关系自然不会好,叶心仪自然不会在背后说乔梁什么好话。
想到这一点,楚恒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。
此时,骆飞正坐在办公室给唐树森打电话。
“老唐,功败垂成,功亏一篑啊。”骆飞叹息着。
“骆市长,对这个结果,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?”唐树森道。
“岂止是意外,简直是匪夷所思,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。”骆飞又叹息。
唐树森道:“本来我也是感到很意外的,但现在,我却不意外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骆飞问道。
唐树森道:“因为我明白了其中的道道。”
骆飞来了兴趣:“什么道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