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音闻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，又看向了苏帆。
外人很少知道她的，而这个记者却能知晓她和傅正初的关系，说不是苏帆搞的鬼谁去信。
“这人谁啊？”
“池音，傅总的前未婚妻。”
“我的天啊，这是要来个雌竞吗？”
“这年代还搞雌竞啊？”
“那不还是池音那女人挑起的吗？她明知道傅总和苏小姐会来，她过来干什么？有心机的女人。”
一句句传入池音耳中，池音微微蹙了眉头。
不过今日她倒也不是来这跟那些人计较的，她还有其他目的呢，跟这些人对骂，有失她的身份，会给石竹那小老头丢脸的。
她正打算往里面进，就又有人说话了。
“不是吧？她还想进贵宾区啊？”
“她怎么这么有心机，想去里面巴结谁啊？”
“估计是看苏小姐能和傅总进去，她心里不爽吧。”记者调侃。
往这边看来的人不少，都等着看戏呢。
池音瞥了眼说她有心机的记者，觉得他说得真没错，她要是没点心机，她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吗？
收回视线时，池音就看到傅正初正看着她，等着她找他。
傅正初双手插兜，一手臂被苏帆挽着，视线一直放在池音身上。
他身边的苏帆自然是不爽，但碍于记者过多，她还是保持着笑容，很大方地说：“姐姐，如果你想进的话，我可以带你进去的。”
画廊内原本是安静的，因为记者的哄闹，来欣赏艺术作品的人也没了兴致。
池音盯着苏帆几秒，忽而嘴角化开一抹笑，在红色长裙衬托下妖媚的动人，“我能不能进去，和你有什么关系？你就这么厉害，能把我带进去？”
“当然。”苏帆丝毫不逊色。
池音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，正准备说什么，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不短不长的银发，戴着一顶鸭嘴帽，看似年轻又不年轻、老而不老的面孔，一脸端庄的模样，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这边走来，是石竹那小老头无疑了。
原先围观池音那三人的记者瞬间将话筒对准了石竹，疯狂地问着问题。
石竹些许老气横秋的模样，偏头看了眼老四，“哪来的这么多记者？”
话是对着老四说的，但未尝不是对那些记者的警告，就看那些记者是不是真的不怕事，敢和石竹较量上。
老四闻言，淡淡的目光自带压迫性将那些人都扫了眼，“你们想过来，我们不便说什么。但是你们的存在打扰了别人的雅兴，那就是个错误。给你们两个选择，一，保持安静。二，滚蛋。”
原先疯狂的记者瞬间安静，高举的话筒落下，都不敢多说什么，尤其是面对老四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一张脸。
当老四和石竹往里面进时，石竹侧眸看了眼池音，碰巧后者的目光也在他身上，那眼神清澈的愚蠢，但要是深看又会觉得她眸底有数不尽的狡黠，这小姑娘倒是个精明的狐狸。
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，却都将对方看穿，池音嘴角勾起那种邪劲很足的笑，又傻又狡猾的。
见他们二人要走，池音这才收回视线，看到了苏帆一脸崇拜地望着石竹，她内心冷笑，还打算继续和苏帆犟嘴，身后就有一道声音传来。
“小七，跟上。”
池音回头看去时，发现这话是老四在对她说。上一世被叫小六，这一世被叫小七，怎么越想越不爽呢。
池音忙点头，哦了声，在老四面前很乖的模样，踱着小又急的步子跑了过去。
“不是？小七？那人什么身份啊？”
不知是哪个记者说了这么一句话，霎时，画廊彻底沉默。
他们只知道石竹门下有六个弟子，这时候冒出来个小七，能是什么人？
“正初哥，姐姐她……”苏帆有些疑惑地去看向傅正初，发现后者的目光放在远去的池音背影上，一寸也不曾离开。
苏帆不再说话了，好不容易导演了这么一场戏，结果被打脸的是她自己，她就算心中有恨，也得咬紧牙关自己受着。
“小老头。”池音跟上石竹的步子，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着。
一听到这称呼，石竹真就停下了脚步，“叫我什么？”
“小老头啊。”池音又重复了一遍，见石竹还蹙着眉看她，她就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哎哟，称呼什么的重要吗？叫你小老头多亲切啊。”
“没规矩。”老四厉声喝止。
池音哦了声，知错但不改。
进到内场，池音和那二人告了别就往别处走，而她身后，石竹缓过来一笑，“是个没规矩的丫头。”
老四听出他话音中的宠溺，倒也没再说什么了。
圈内大佬聚集在艺术馆的内场，倒也少了往日的纸醉金迷与风流，余下的是装出来的文雅风情。
不少人在进行交易，池音路过时就听到老六一个多小时制作的轮船模型被卖到了一千万，她嘴角抽了抽。
不理解，当真理解不了。若说是洗钱，也不该买老六那搞笑滑稽的作品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他们这个行业混到顶尖位置是多么的不易，那些钱就也不算什么了。环艺这个市场太过饱和，每年该专业毕业的天才数不胜数，但是市场正处于下沉风波，不少人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困境。
而那些位于金字塔顶端，占据上风位置的人却不会关心这些事，他们从来不会缺少买家。和那些位于低端的人不同，他们不用适应市场，而是要市场跟着他们的步子走。
羊吃草长大，最后还不是得被狼吃掉，这个世界残酷又现实。池音已经领略到了，她自然是不愿坐以待毙等着这个世界将她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。
她看到的资料上显示着，傅在东那人也会来，她倒是要看看，傅在东那人和傅正初与苏帆的关系是怎样的，为何他上一世会帮着那两人欺负她。
不过她刚看到傅在东的身影打算往那边走去，就有一保镖打扮的人拦住了她。
“池小姐，我们董事长要见你。”
“你们董事长是谁？”池音多看了这人几眼，不认识，她顺着保镖的视线往上看，就看到二楼有一个气质从容、眼神流转尽是云淡风轻的老者。
陆宗华。
池音上一世在新闻报道上看到过这人，是个厉害的角色。
不过一瞬，她大概明白了陆宗华请她过去是为了什么。